家,只有大姨夫和兩名房管所工程隊的負責人留了下來,打着手電、借着路燈的亮兒,開始研究洪濤所繪製的那幾幅裝修設計圖和效果圖。
其實洪濤畫的這個玩意根本就稱不上設計圖,因為連準確的尺寸都沒有,只是大概標出一個範圍,具體的還要施工人員現場測量。但是洪濤設計出來的效果圖卻很是專業,基本還原了完工後的模樣,而且還是一式二份,一張是白天的效果,一張是夜間加了照明的效果。
「老金啊,你這個外甥了不得啊,這個小圖紙畫的沒的說,比咱們所里那個大學生強多了,至少我能看明白,他畫那個玩意,又是透視、又是啥三維的,不看我還能大概明白,看完之後就算是全糊塗了。」施工隊的兩位隊長拿着洪濤的圖紙,一邊實地測量,一邊聽洪濤解釋圖中的每個部分到底是幹嘛用的,應該是什麼樣子,很快就搞清楚了洪濤的設計思路。
兩個人都是行家,蓋了半輩子房子,什麼樣兒的東西都見過,他們的腦子就是設計圖,你只要讓他們聽明白你的意思,理解了你的思路,那一切就算是ok了,具體的尺寸他會幫你安排,施工前還會再和你核對一次。
「不能這麼誇他,這小子就是一個怪胎,學習好不說,玩什麼會什麼,再大幾歲啊,家裏就快裝不下他啦。對了,我和你說的那個事情,也是他的主意,咱們弄完這兩個小店之後,就得忙那個事情了。昨天這個小子和我說了,那個活兒是筆大生意,讓我找可靠的木匠,正好趁着這次機會,讓他開開眼,看看咱們的手藝,千萬別搞砸了啊,我後半輩子可就指望着那筆生意了。」大姨夫聽着同事夸洪濤,就像夸自己兒子一樣高興,吹了兩句之後,忽然想起了一個正事兒,拉着和他說話的那個隊長,稍微遠離了洪濤一段距離,悄悄咬起了耳朵。
「那玩意也是他。。。他弄的?」那位隊長顯然知道大姨夫所指的生意是什麼,吃驚的指了指洪濤。
「可不,咱倆混一塊兒20多年了吧,你啥時候看出來我還有這個本事了?你媳婦那輛自行車也是他搞來的,自己知道就成啊,別四處說去,知道的人越多,最後落在咱手裏的錢就越少,你要不怕少你就瞎得得去。」大姨夫點了點頭。
「我吃飽了撐的啊!不過這個事兒靠譜嘛?一個小孩就是再聰明,也和做買賣沾不上邊兒吧?」那位隊長不聽還好,聽完之後反而更不放心了。
「你知道這兩個店實際上是誰開的嘛?都是他的主意,從頭到尾都是他設計的,我就是一個打雜跑腿兒的,靠譜不靠譜你等着看這兩個店的買賣紅火不紅火就知道了,反正我是沒啥可擔心的。你家裏那個土暖氣也是他設計出來,剛才那個設計圖我也看了,裏面的玩意我基本都是頭一次聽說,你說他是從哪兒學來的?咱們幹了大半輩子了,你見過嗎?」大姨夫看樣子和這個隊長關係不錯,否則他不會說這麼多有關洪濤的事情。
「沒見過。。。看他的樣子好像見過,說得有鼻子有眼兒的,說完之後我一琢磨,還確實這這個理兒。你那個擔挑不是養了一個妖精吧?」那位隊長還挺迷信,一邊說一邊又看了一眼洪濤,此時洪濤正拿着手電筒蹲在地上和另外一個隊長不知道商量什麼呢,電筒的光正好從下向上的照在他那張小臉上,由於光線的角度問題,真的就和一張鬼臉一樣,尤其那一對兒細長的眼睛,好像一直在陰笑,看的這位隊長渾身直起雞皮疙瘩。
按照這兩位施工隊隊長的估算,工程量不算大,也不算小,主要是兩間屋子裏的木地板和門頭比較費勁,其它都是小活兒,工期差不多需要一周左右。洪濤對於工期到沒什麼特別的要求,一周時間他也能接受,反正就算今天房子就裝修好,這兩個小店也不能開業,因為店裏還啥都沒有呢。
小姨的裁縫店比較省事兒,一台電動縫紉機、一台鎖邊機、一台鎖眼機、兩架蒸汽熨斗都已經從申城發貨了,按照這個年代的貨運效率,估計一周能到京城就不錯了。這些玩意都是由街道出具介紹信才能採購回來,否則申城的縫紉機廠根本不對個人出售這些東西,有錢你也沒地方買去,這也是洪濤原來疏忽的地方。
三表姐的髮廊就有點麻煩了,首先她這裏的工程量就比裁縫店大,先得把地面刨一道溝,安裝大口徑缸瓦管的下水道,然後還要弄上水、熱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