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青色的帕巾遞到我的面前,帶着乾淨的清香。是孤心。
我接過擦了擦眼淚,帕巾因為我的淚水而顏色加深。
「難道是南詳王的新書?!」小暹發覺我哭泣的奧秘,要來拿我手中的書,我立刻藏起,冷視他:「姨是怎麼說的?你十三歲才能看這種書。」這書可不能給小暹看到,我還沒看完
,不知道龍墨沄後面是否會寫龍墨焎加害墨刑。這種陰暗的事還是不要給小暹看比較好。那樣會讓他小小的心產生陰影。
小暹癟起嘴。我把帕巾還給孤心:「下次皇上進來要打招呼。」
孤心拿着手帕顯得有點無辜:「是皇上不准小人發出聲音的。」
看向小暹,他一臉深沉,握拳輕咳:「咳,朕有咳嗽提醒。月月,你到底什麼病?怎麼不叫御醫?」小暹聰明地帶開話題,可是,這個話題讓人好尷尬,我只有再帶開:「現在你該去學習了。」
他此刻倒是不再深沉,反而雙眼發亮地說:「攝政王病了,無人教朕讀書。」古往今來小孩都是一樣的……
看他那副興高采烈的樣子,我立刻道:「皇上學習是國家大事,既然攝政王病了,本夫人來教。」
立時,小暹臉上的笑容僵硬了。
我坐直身體,可是因為趴太久,突然起來腰酸背痛,而且,下面也登時潮湧,身體,變得僵硬。這裏的月事帶靠不靠得住啊。會不會側漏?哎呀。真讓人心煩,這個時候就覺得男人的好了。
總是有點擔心血漏到床上,就抱着被子坐起,蓋住下身,命令孤心:「你,去拿皇上的桌椅和課本來。、,
「是。」他老實地去拿了。可是,他的神情怎麼好像在憋笑?
小暹撅着嘴,一臉的鬱悶。
不一會,孤心讓小太監把桌椅課本拿來放在我的床前,還順帶給我拿了個靠背。有了靠背我就能坐在床上正對小暹,而且腰也有地方可以靠。
此時發覺這個孤心心很細。細到什麼程度?讓我覺得他不做太監有點可惜。
他不僅給我拿來靠背,還拿來了我沒有交代的矮桌。矮桌放上我的床,壓住了我的錦被。並且在矮桌上,除了我交代過的書,他還放上了一壺熱水,一盤紅棗,還有一盤阿膠。然後,他安靜地退到床邊,不再出聲。而是低頭抿唇微笑。
我看看紅棗和阿膠。再看看他,再看看紅棗和阿膠。立時一陣心虛,臉也不由自主地熱了起來,這小子該不是知道我……難道我不小心漏了被他看到了?
心虛地掀被子看床單,乾乾淨淨,什麼都沒有。
「月月,你也會《治國論》嗎?」小暹懷疑地問。
我回過神正了正神色,翻開原本屬於龍墨焎的教案。這些東西一直都是放在御書房。然後,傻眼了。
我真是個白痴,字都認不全,怎麼看得懂這裏的文言文?也只有看看龍墨沄那還比較白話的小說。
但是,我也是要面子的。尤其是在小孩子面前。
我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合上書本,說道:「這些知識平日攝政王自會傳授。既然今日本夫人開課,自然要教皇上一些別的東西。」
「是什麼?」小暹眨巴大大的黑眼睛,「該不會是簫技吧……」
「自然不是。」我調整坐姿,讓自己坐得更舒服一些」,今日要說的是自然。」
「自……然?自然不是的自然?」
「不是,應該是這大千世界,日月風雲。」我揮手划過眼前,小暹的眼睛裏終於出現了一絲好奇,我繼續說道」,想不想知道風是從哪兒來的?」
他托腮想了想:「風?風…風是風神管理的。」
「呵呵……」我笑了起來」,風是太陽造成的……」
「啊?」小暹瞪大了眼睛,終於變得全神貫注。
我開始說起了日月風雲,將他帶入另一個,讓他不可思議的神奇自然科學的世界。我希望小暹接受唯物主義,正確地去看待這個世界,不會因為從小帝王氏的教育,而讓他和龍墨焎那般,變得唯我獨尊。
晚上,簫滿萱來探望我,問我是不是賭氣才不叫御醫。還抱歉地握着我的手,希望能放下對龍墨焎的成見,與他在金宮和平相處。而且龍墨焎也對我的病情表達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