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乃是北府宰相,太子太師常哥之女,她是諸妃之中第一個生養的,只可惜被耶律延禧寄以厚望,進封燕國王的撻魯尚未滿周歲便已薨逝,但論及位分,她卻只遜於一人。她自幼學習弓箭射獵,膽略本就勝於尋常男子,此時儘管蕭奉先等人都是腰懸利刃,她卻依舊毫無懼色。
「大膽!」她見蕭奉先居然誣陷他人,不由氣得柳眉倒豎,「皇上墜馬來得突然,你何來的旨意主持朝政?我等還未追究你矯詔之罪,你居然還敢在我們面前誣陷別人是叛黨?」她一邊說一邊暗地朝靠近了一步,冷笑一聲道,「文妃是否有罪,自然得由皇上決斷,你想要矯詔取文妃性命,今日卻是休想!」
蕭奉先恨得牙齒痒痒,卻終究不敢太過分逼迫,只得低聲下令身邊部下繞到後面從窗戶進去查探。吩咐完之後,見一旁地元妃一聲不吭,他便出口喚道:「貴哥,我的心思你應該知道,替我勸勸吧!文妃早就把晉王送出了宮,分明是居心叵測,倘若不能將其正法,恐怕上京之中便會不得安生!孰輕孰重,你應該知道分寸才對!」
元妃眉頭一蹙,卻並未依言相勸:「大哥,你帶兵進宮,脅迫,已經犯了重罪,至於文妃將晉王送出宮,也定然是為了保護晉王周全。否則,你剛剛進來的時候,大約會說晉王暴斃?我家世代忠烈,深得歷代先帝信任,你此番作為,又將置我和於何地?」
「你……」蕭奉先萬萬沒有料到往日寡言少語的小妹竟詞鋒如此厲害,一時間竟找不出反駁的話。見德妃在一旁冷笑連連,他更是怒不可遏,幾乎想揮劍殺出一條血路。然而,他自忖實力不夠,若是德妃再有閃失,上京之中更難以彈壓得住,只能勉強壓制了怒氣。
好一會兒,一個親衛匆匆來到他身後,低聲報說:「大人,都搜遍了,就是找不到文妃!」
「豈有此理!」眼見此次入宮極有可能一事無成,蕭奉先登時勃然大怒,「娘娘,倘若被文妃走脫,他日你我全都死無葬身之地。事到如今,你難道還要維護仇人麼?」
「住口!」一直保持克制的蕭終於忍不住了,劈頭痛斥道,「我若是任你胡作非為,才會害了滿門親族!你的權勢比當年耶律乙辛如何,以耶律乙辛的擅權大膽,最終還不是落得身敗名裂禍殃家人?我早已命人去傳南北院之兵,你若是速速退去,我還能為你轉圜一二,否則,大軍一到,就是我也保不住你!」
「奪里懶!」聽到消息可能走漏,蕭奉先再也忍不住了,直呼蕭小字道,「我這一切還不是為了你麼?你一心一意幫着外人,反倒以為我們這些親兄長是在害你?奪里懶,我再問你一次,文妃究竟在哪?」
此時,宮外突然響起了一陣兵器交擊,然後便是震天的喧譁,宮中眾人一時震驚不已,就連蕭奉先也變了臉色。倒是德妃在側耳傾聽一陣之後,突然叫道:「是勤王的兵馬來了!」
說時遲那時快,她忽然疾沖數步,從牆上拔出佩刀,而後迴轉挺身護在蕭和元妃身前:「蕭奉先,事到如今,你難道還執迷不悟麼?」
「不可能!」蕭奉先根本沒注意德妃地舉動,口中兀自喃喃自語道,「上京之中怎麼可能還有能夠調動地兵馬?」
見耶律余睹領着無數兵士分頭衝進宮殿,蕭長長舒了一口氣,整個人不由癱倒在了位子上,而元妃則看着蕭奉先面露不忍。這謀逆大罪在前,任憑蕭奉先曾經何等顯赫,怕只有死路一條而已。
耶律余睹大步進殿,伏地下拜道:「臣參見,德妃,元妃!」
「免禮!」蕭虛弱地點了點頭,隨即問道,「文妃可還好?」
耶律余睹聞言大驚:「臣並未遇見文妃娘娘!」
「什麼?」德妃忍不住驚呼出聲,不由心道大事不好,「文妃換作侍衛裝束,早已拿着手令出宮調請援兵,怎得會沒遇見你?那你又是如何進宮來的?」
耶律余睹哪敢坦白早在監視蕭奉先兄弟舉動,所以才能恰到好處地趕來,只得辯解道:「臣是得到了宮中侍衛傳來的消息,說是蕭奉先帶兵入宮,所以匆匆趕來護駕……」
話還沒說完,外頭便有一個侍衛跌跌撞撞地沖了進來:「不好了,文妃娘娘……文妃娘娘在出宮路上遇刺!」
一時間,宮中眾人驚愕莫名,只有蕭奉先在一旁狂笑不止。
最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