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俅聞言眼睛大亮,馬上從高升手中取過了信。他先是拆了劉仲武的信,一目十行看完之後便微笑了起來。劉仲武這個名字他並不陌生,此人算是頗有名的武將,當初西寧州一役時就因為沉穩而力保城池不失,其後更是得到大用。而在他的印象中,劉仲武那個兒子劉琦更有名。但是,真的要說和這個人打交道的經驗,他卻沒有。
這是一封幾乎全都是公事口吻的書信,似乎,劉仲武還不知道他已經遞上了辭呈這個事實,其中既表示自己會以涼州甘州作為大本營,然後徐徐進兵地意圖,也婉轉說明,童貫將進京述職這一事實。而對於高俅來說,在羌族四分五裂,而西夏幾乎滅國的情況下,西涼四州落入大宋之手不過是指日可待的事,所以,反而是後者更加重要。
歷史早就變了,應該權傾一時赫赫有名的媼相梁師成早就死了,而應該和蔡京勾搭成奸的童貫也根本沒有多少露臉的機會,而他這個高俅如今正在和蔡京死掐當中。這個時候,童貫回來是不是會帶來什麼樣的變數?
想到殿前司如今的狀況,再想想暫時空缺出來的殿帥之職,高俅地眼睛漸漸眯了起來。童貫是閹宦,出任殿帥自然是不可能的,但是,天子官家一句話,讓他經管一點實事,興許不會有多大問題,至於殿帥,由郭成出任再好不過了。
當下他又看了童貫的信,果然,這一位的言辭就要卑躬屈膝得多,幾乎字裏行間都是諂媚之詞,最後才表示自己希望回京效力。看完兩封信之後,他隨手把它們擱在一邊,拿過紙筆便奮筆疾書了起來,須臾,便書就了滿滿幾張信箋。
等待墨跡晾乾的功夫,他便抬頭對高升道:「如今我既然在此養病,你便把應該管的事都管起來。莊子上人員繁雜,你替我梳理一遍,看看是否有什麼可疑的人。至於拜會的人,你忖度着情形辦,似鄭達夫這樣不可拒絕的人便領進來,其他人便用藉口回絕了。」
高升答應了一聲,繼而又問道:「相爺,那聖上送來的賞賜……」
高俅這才想起還有這段關節,不由感到一陣頭痛。趙佶的意思很清楚——我不想罷免你,你趕緊出山給我幹活!可是,這種節骨眼上,他除了裝作不明白,還能幹什麼?趙佶不可能輕易罷免蔡京,畢竟,蔡京如今從表面上看起來,並沒有什麼錯誤。
而他要做的,就是讓蔡京的過錯都暴露出來,而且是越多越好,這樣的話,他就需要對方先出手,需要沉不住氣的蔡攸先出手,唯有這樣,他才能以不變應萬變。
可是,他很懷疑,趙佶是否會在如今這個時候再玩一場微服私訪的好戲——大宋的君王裏面,從來沒有哪一位像趙佶這樣喜歡玩微服把戲,而且還有事沒事往大臣府邸亂竄。好在他已經出城,趙佶應該不會跟來了吧?
「那些賞賜讓夫人先好好收着,然後抽個空入宮去謝一聲,你到時候回去報說一聲,不必把東西往城外搬了,免得人家以為我存心炫耀。」
正如高俅預料到的那樣,趙佶原本是想帶人出城到高俅的莊子上逛逛,最後還是被郭成和曲風死活勸住了。東京城中這位天子官家隨便亂竄還不要緊,可是,一出東京城,誰知道會不會有劫道的盜匪,以及那些不長眼睛的人作祟?
而這個時候,鄭居中和大理寺負責的案子也到了緊要關頭。一夕之間眾多人證和嫌犯的翻供讓整件事平添變數,然而,鄭居中死扣物證,終於成功在公審的時候讓一位嫌犯脫口而出道了一聲蔡字。至此,高俅期待已久的大戲終於拉開了帷幕。
當公堂上,那嫌犯吃打不住,說出馬行的東家姓蔡的時候,上至主位上的大理寺卿、少卿一應官員,下至正在用刑的差役,所有人的臉色都變得精彩至極。大理寺官員是因為牽扯出蔡家而惶恐萬分,而差役則是因為收了人家的錢,卻還沒有管住那張該死的嘴而心中惱怒。只有鄭居中得意萬分,臉上卻不帶任何表情。
這個世界上,不是只有你們蔡家才會玩當面一套背後一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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