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我可以,讓我先治好太子。」
從太醫的反應可以看出,他們是絕對不贊成以毒攻毒之法的,但諸葛夜的傷,以毒攻毒能有七成把握,溫養之法卻連兩成都不到,只不過能拖個三月五月,屆時死了也不是太醫的責任了。
諸葛夜還沒度過危險期,如果她就這麼被帶走了,萬一諸葛夜的傷勢惡化起來,誰敢給他下虎狼之藥?
可楚芊芊幫諸葛琰的前科,已經上官若的信任蕩然無存了:「早知道,我當初就不該從淑妃的手下救你!」
這是不預備相信楚芊芊的意思。
婢女招呼了嬤嬤上前,要擒住楚芊芊。
「嗷嗚——」
小狼崽一躍而起,咬傷了嬤嬤。
嬤嬤倒地慘叫。
儘管是個崽,但也是個狼崽啊。
上官若嚇得花容失色,她的小寶就在這個殿裏住着,跟一個狼崽住着!
上官若整個人都不好了:「快!快把它打死了丟出去!千萬別讓它傷到皇長孫!」
而她哪裏知道,小狼崽就是皇長孫給放出來的呢?
眼看着兒子要被皇后打死,小寶藏不住了,剛要衝出去,卻被上官靈抱回了屋!
「放開我!你放開我!我要救小白!我要救娘親!」
上官靈捂住他的嘴,低聲道:「小祖宗!你可千萬別暴露你娘親的身份啊!」
沒看皇后在氣頭上嗎?若讓她知道歐陽諾是楚芊芊,她不氣得瘋掉才怪!歐陽諾幫諸葛琰,尚可理解為姑姑幫侄兒,可楚芊芊呢?她與諸葛琰非親非故,有什麼立場與諸葛琰一個鼻孔出氣?一個弄不好,皇后以為楚芊芊看上了諸葛琰,那就糟糕透頂了。
當然,這些話她不能告訴小寶。
小寶急急地道:「可是皇后要殺他們呀!」
上官靈的眼珠子滴溜一轉:「有了!你跟我來!」
……
「皇上駕到——」
東宮哀嚎遍野之際,院外響起了多公公尖細的嗓音。
孫內侍神色一松,老多啊老多,你可總算領着皇上過來了。
皇帝是抱着小寶過來的。
一瞧這架勢,上官若便知是小寶告的密。
真不明白歐陽諾給小寶上了什麼眼藥,竟讓小寶如此袒護她!
她哪裏知道,這法子是上官靈想的?可上官靈不敢露面,只能讓小寶挨了刀。
好在上官若再氣,也絕不捨得與小寶置氣。
兒子傷重,她越發心疼起小寶來。
把小寶抱入懷裏後,輕輕地問:「這麼晚了,怎麼還沒睡?去跟二叔一起睡好不好?」
小寶還不知道皇后是要支開他,然後放大招,眨巴着眸子望向皇帝:「寶寶可以帶上小白跟二叔睡嗎?」
與狼共寢,嗯,這才是諸葛家的好男兒!
皇帝讚許地捏了捏小寶臉蛋:「去吧。」
噢耶!
小寶樂顛顛地跳下地,抱着小狼崽跑了。
孫內侍欲哭無淚,長孫殿下,你不記得一加一等於二就算了,怎麼也不記得你是來救我們的呀?
小寶一走,上官若的臉上就沉下來了。
雖然她做了對不起皇帝的事,可她不會因為愧疚就影響了對兒子的愛護,在夜兒與曦兒的問題上,她永遠都不會讓步的!
皇帝沉沉地掃了眾人一眼,掃過楚芊芊紅腫的面頰上稍稍停頓了一下。
「太子情況如何?」他問。
楚芊芊神色如常道:「回皇上的話,殿下的毒素清楚了大半,傷口也已縫合,但必須渡過十二時辰才能確定有沒有脫離危險。」
皇帝嘆息着點了點頭:「你去照顧夜兒吧。」
這是要放過楚芊芊了。
上官若可不准一個害了自己兒子的人再去給自己兒子治病,要不是歐陽諾,她兒子會受傷嗎?這時候再來假惺惺地救啊治的,太居心不良了!
「太醫都死光了嗎?需要一個女人給太子治病!」
皇帝看了楚芊芊一眼,說道:「夜兒的病,原先就是被一個女人治好的。」
上官若面色微微一變,卻嘴硬道:「誰都像芊芊那麼好的醫術嗎?」
曾經她不明白素來禁慾的兒子為何突然看上一個才人,眼下聽了皇帝的點撥才意識到歐陽諾與楚芊芊在某些方面有着驚人的相似,或許,兒子是把歐陽諾當成了楚芊芊的替身。
這替身若是個心善的,她用盡全力也會保住她,甚至哪怕太子妃之位,她也可以力排眾議地給她。
但偏偏……她是個吃裏扒外的!
「我不同意!」
皇帝淡淡地掃了她一眼:「來人,護送歐陽才人回房。」
說是護送,實際是留下了。留下的還不是普通的宮人,而是幾名武功高強的暗衛。
上官若氣得面色發紫!
皇帝又叫人把東宮的宮女太監全都放了,並下令,沒有他的吩咐,誰也不能動東宮的人分毫。
夫妻多年,上官若如何看不出皇帝是故意跟她過不去?一個心狠手辣的人,怎麼會管宮人的死活?
就因為……她食言了,撒謊了,沒祭拜他娘親嗎?
還是說……他知道了她跟明月的事呢?
不,所有畫像都被夜兒銷毀了,蓉郡主也醉酒身亡了,他不會知道的,不會,不會……
月黑風高。
一扇緊閉的大門被緩緩推開,廊下微弱的燭光照了進來,落在打着瞌睡的小丫鬟身上。
一道黑影悄悄地靠近小丫鬟,掄起大掌一劈,將本就迷迷糊糊的小丫鬟劈暈了過去。
隨後,來者扶着小丫鬟趴在桌上,好像小丫鬟是自己睡着了一樣。
做完這些,來者挑開帳幔,望向了床上的老者。
他探了探老者的鼻息:「虞伯,虞伯快醒醒!」
虞伯沒反應。
他索性掀開被子,把虞伯抱了起來。
剛走一步,被人堵在了門口。
「琰兒,這麼晚,你把虞伯帶到哪裏去?」
問話的不是別人,正是一臉溫和的年四爺。
年四爺雖面色溫和,但語氣里的低沉,是個傻子也能聽出來了。
諸葛夜的手臂有了些微的僵硬,他不是政治家,不善撒謊,可他明白這個節骨眼兒上絕不能說實話。
調整了一下呼吸,他儘量讓自己看起來十分正常:「我把虞伯帶回我房裏養病,他上次中風就是我照料的。」
這倒是半句實話。
真相是,虞伯中風正好趕上姚汐病重,他大半的時間在照料姚汐,至於虞伯,只是每日會去探望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