咽氣後,人走茶涼,張大少爺的干老爸魏忠賢乘機動手,硬生生削了李三才和李家兄弟的士籍,貶為庶民,愛財如命的李家兄弟為此每年不知要多交多少賦稅,自然恨屋及烏把張大少爺也給恨上了——天啟五年錢謙益慫恿李家兄弟撞擊張大少爺的欽差官船,李家兄弟也是為了出這口惡氣才答應的。現在張大少爺又小人得志的以官威壓人,李家國那還有不暴跳如雷之理?
「大哥。」李家斌又悄悄拉了一下李家國的褲子提醒。李家國思來想去,終於還是雙膝跪下,磕頭說道:「草民李家國,見過宣大張憲台。」張大少爺也這才笑嘻嘻的懶洋洋的一揮手,笑道:「免了,都起來吧。」說罷,張大少爺又轉向一直躲在後面的錢謙益笑道:「錢先生,好久不見了,上次你被人扔進弓河,沒着涼吧?」
從張大少爺進來那一刻起,錢謙益就一直處於極度尷尬的位置,生怕被人提起自己惡毒張大少爺不成,反倒被張大少爺收買的海盜扔進弓河差點淹死的事情,不曾想張大少爺打人專打臉,主動把那件事捅了出來,錢謙益自然也有一種想把張大少爺掐死的感覺。看看眾人竊竊私語和忍俊不禁的表情,錢謙益又羞又氣卻無可奈何,終於還是硬着頭皮過來,向張大少爺雙膝跪下,磕頭說道:「草民錢謙益,見過宣大張憲台。」——順便提醒一句,托張大少爺的福,錢謙益同樣被削去士籍,現在也變成必須交稅納賦的平民百姓了。
張大少爺也是有意氣錢謙益,故意不叫錢謙益起身,反而叫張石頭拿來一張椅子坐下,搖晃着二郎腿慢悠悠的問道:「錢先生,記得上次你被人扔進弓河後,曾經對天發誓,這輩子再也不偷稅漏稅,做一個合法納稅的大明良民,把你扔下水那些人才把你撈起來。這三年多時間過去了,也不知道你有沒有說話算話,履行誓言?」
「呵呵。」終於有人忍不住笑了出來。錢謙益則老臉通紅,咬着牙齒答道:「請張憲台放心,草民可以對天發誓,這三年來,草民絕對沒有偷逃一文一分的稅銀,憲台如果不信,盡可以向江南去文查問。」——錢謙益這話倒是大實話,因為得罪了張大少爺,張大少爺的官職又一直芝麻開花一般的節節升高,江南官吏自然把錢謙益盯得賊緊,隨時準備着找錢謙益的把柄好拍張大少爺的馬屁,錢謙益當然不敢隨便偷稅逃稅,損失也自然非同一般的慘重了。
「那就好,看來錢先生的弓河一游,也可以不枉此行了。」張大少爺三句話不離錢謙益的奇恥大辱,又笑眯眯的說道:「錢先生,當年在金鑾殿上,錢先生你無故欺凌考生,結果本官一席話,害得你丟官免職還被削籍為民,後來又無意中害得你被人扔進水中。現在想來,本官當時雖然出於義憤,但也實在刻薄了一些,也實在慚愧之至,也不知道錢先生能否給本官一個亡羊補牢的救贖機會,重新向朝廷舉薦你復仕為官,到本官治下的宣大任職?」
「多謝憲台美意,但謙益老矣,早已經無心仕途了。」錢謙益心中詛咒着答道。張大少爺笑笑,不再說話,旁邊的張石頭則乘機說道:「少爺,你可真是大人大量,寬宏大度,當年錢先生買通海盜企圖傷害於你,你不僅沒有記他的仇,還主動提出舉薦錢先生復仕為官,這份肚量,真是叫小的欽佩得五體投地啊。」張石頭此言一出,滿堂大嘩,錢謙益的老臉則漲成了豬肝色,恨不得找一條地縫鑽進去。
「石頭,不要胡說。」張大少爺假惺惺的喝止道。張石頭則反駁道:「少爺,小的可沒敢胡說,錢先生當年收買那個海盜鄭一官,可就是現在在福建大名鼎鼎的鄭芝龍啊。少爺,人無害虎心,虎有傷人意,你可要小心了,萬一錢先生和鄭一官藕斷絲連,還有暗中往來,那你可就危險了。」
「還有這事,我怎麼不知道?」史可法驚訝插話問道。張石頭鄭重點頭說道:「千真萬確,史師爺你還記得不,當年在東林大會上被我們少爺的凜然正氣打動,帶頭反水揭露錢先生那個壯漢,就是現在大名鼎鼎的鄭芝龍。我們少爺覺得這個人還有救藥,還一直在向朝廷建議,招安這幫海盜。」
「原來他就是鄭芝龍!」好幾個當時在場的東林士子都驚叫起來。錢謙益則只覺芒刺在背,羞得差點把腦袋鑽進褲襠里,跪趴在張大少爺面前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還好,張大少爺戳穿錢謙益的目的已經達到,就勢站了起來,笑
第二百七十五章 子系中山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