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也總是要回家的。過年了,畢竟還是要一家人在一起、團團圓圓。
但他不能帶凌霄回去——過年了,她卻要一個人待在這裏。
不過好在凌霄似乎是並不怎麼在意,。小姑娘揮着手和他告了別,然後一個人回了房間繼續斫琴。
暫告一段落、再一次走出房間的時候,天已經徹底黑了。葉霖知道她斫琴的時候不喜歡被人打擾、一整天也沒打過電話來,只是發了兩條短訊叮囑她按時吃飯——凌霄也直到這時候才發現了兩條短訊。
但她卻也沒有什麼做飯的興致,打開電視、按着葉霖之前提到過的頻道找到了每年一度的春晚,然後隨手撕開了一包前幾天剛買的花生下酒。
春晚的節目說不上有多精彩,但凌霄是第一次看春晚、多少覺得有些特別,倒是也就這么喝着酒一路看了下來,興致卻始終提不太起來。
可能是屋子裏實在是太過空曠了吧——其實她平時向來都不是在意這些事的脾性,這時候卻不知道為什麼居然覺得屋子裏空得有些無趣,意興闌珊地喝着酒看電視,漸漸地居然開始有了困意。
凌霄倒也不以為意,窩在沙發上任由困意一點一點侵襲着自己。
門鎖轉動聲響起來的時候,凌霄已經有些迷迷糊糊了。朦朧中下意識地看了眼手錶——剛到九點。
小姑娘仰着頭、眯着眼睛懶洋洋地去看門口,然後就看見一到熟悉的人影挾着滿身的霜氣進了門、臉色微有些沉暗。
「葉霖?」凌霄一下子清醒了大半,撐着身子坐起來喊他。
葉霖脫了外套掛到衣架上、在她身邊坐了下來,沉默了許久之後才開口喊了她一聲:
「凌霄。」
聲音低沉,微有些啞。
凌霄應了一聲。
他沉默了好一會兒,終於才開口說了真正意義上的第一句話:
「凌霄,我失業了。」
他頓了頓,很快就又補了一句:「不止失業,而且還離家出走了。」
凌霄的神色卻出乎意料的平靜、似乎並不驚訝——要驚訝,在他回來的時候就已經驚訝過了。如果不是和家裏鬧翻了,他又怎麼會在除夕夜的晚上一個人孤身回來?以他的脾氣,如果不是家裏人實在太過分、遠遠超出了底線,他又怎麼會公然鬧翻、而且還是在除夕夜?
但凌霄什麼都沒有追問,只是笑了一下,稍稍湊近了一些、眼角微挑:
「哦沒關係,我養你……也是可以的。」
葉霖這時候才剛拿起他剛剛帶回來的酒瓶給自己倒了杯酒,聞言登時就是狠狠一怔,猛然轉頭看過來的時候正裝進她似乎是帶着瞭然卻又顯得有些慵懶、漫不經心的視線里。
莫名地有一瞬間的慌亂。
他幾乎都忘了自己原本想要做些什麼,等到回過神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已經仰頭幹了一整杯酒——酒杯不算太大,可他剛帶回來的是白酒,這麼不大不小的一整杯、立時就讓他覺得自己整個人都有些暈暈乎乎了起來。
凌霄湊過來看了看他的酒瓶,喝完了自己手裏的那一杯、然後也倒了白酒,舉起酒杯和他輕輕碰了碰。
十二點五十多分的時候已經進入了新年的倒數,窗外早就已經爭先恐後地響起了爆竹聲、一聲蓋過一聲,一簇簇煙花在夜幕里爭先恐後地轟然炸開。
凌霄轉過身看向窗外、微有些出神——從前在谷里,每逢新年的時候,天工弟子們也都會製作各式各樣的煙花,點燃綻放起來,甚至比這個時代的許多煙花都還要新奇燦爛。
電視裏已經響起了最後幾秒的倒計時。
「三……二……一!」
「一」字響起的同一刻,爆竹聲和煙花綻開的聲音幾乎是一瞬間就達到了高-潮。
也幾乎就是在這同一時刻,一雙手臂忽然自身後探了過來、抱着她的腰把她整個圈在了懷裏。
凌霄的身形微微僵了一下,卻並沒有掙開,只是側過頭。
男人的臉近在咫尺——眼底微有些混沌,顯然已經是醉意朦朧。
「凌霄,新年好。」他迷迷糊糊地喊她。
「新年好,葉霖。」凌霄笑了笑,雖然沒有掙開、頓了頓後卻淡淡道,「你喝醉了。」
第38章新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