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落的胳膊,雲落隨她去,暫時來說,雲落還沒想好怎麼處理她。
美人與我,不過浮雲。
香初純子也不知道,身邊這個大明星海妖,這個神秘強大的男人,還在琢磨着她的生與死。香初純子從初生到長大,都是被大家族掌控着的,是被培養出來侍奉那些大人物的,沒有身份證,沒有戶口,什麼都沒有,就如浮萍一般。
日式的寺廟給雲落第一眼感覺很素淡,灰色的屋頂,深色近乎發黑的立柱支撐或木條鑲嵌,淺黃或白色的牆面,洗舊色的木格子窗,無一不樸素,但樸素的潔淨,好象雨水沖洗過無數次,微塵不染的潔淨。
第二眼細看,這素淡顏色中又有一種規律性的排列,那是通過線條來表達。屋棱的線條,窗格子的線條,疏淡有致,說不出特別在哪,只是一抬頭望過去,有一種和諧的韻律感。
老樹和黑鴉,是第三眼的印象。
寺廟的古老不只可以從脫落的壁畫來判斷,院中的老樹亦是默默無言的證人。西本願寺的老樹上,還落着毛色漆黑的烏鴉,烏鴉的叫聲雖不太喜人,和這空曠的庭院甚是相配。好象烏鴉從半空飛過那一聲聲啊啊的叫聲,把這空曠的庭院的寂寥又延展到天空中。
這裏沒有曲徑通幽處,禪房花木深。此地除了老樹,疏疏栽了些日本松,蒼勁之綠絕無花木之深的明媚。唯有一棵粉色紫薇樹正當花季,好比老僧前面站着個小花童。
看來日本的廟宇還真是清修的地方。甚至顏色都單一,不像泰國和華國的寺廟首先用大面積的重彩給你視覺上的衝擊,甚至佛像全身貼金,而這裏的佛像不是高高坐在顯眼的地方,卻隱在神龕里。從門外看進去,昏暗之中,不甚分明。
這讓雲落想起藏傳佛教的神秘性,教徒們也是席地而座,靜謐無言。還有峇里島的印度教家庭,禮拜的神像外還加一道門,一年要特別的日子才打開這道門。有種雲落心知道,秘而不宣的味道。
也許這就是神佛放心中,日日摩拜的也不過是化身。
這也提醒雲落日本到底是一個島國,島國文化總有其神密之處。即便現代的日本經濟如何發達,它在細微之處還是保留着一種神秘主義,讓你了解,但也可以似是而非。
其實關於西本願寺,雲落本無心坐下去聽那穿着黑白衫的住持和尚對着教眾講聽不懂的經文,一個字也聽不懂。雲落領悟到的不是佛禮,或是道義,獨喜園林之美,始於屋前細流之涓。香初純子由於新長出來的香舌還沒熟悉起來,說話還是會跑音,就喜歡沉默。
…雲落尋着水聲,走到一處水流之所。這並非天然溪流,而是不知何處引來的水匯在一處,在順勢而下,從高處滴落。在滴落的地面側放着青灰瓦片,於是營造出雨滴的聲響,真是神來之妙思。香初純子清美的牽着雲落的手,十指相扣,素手潔白溫軟,仿佛無骨。
滴嗒聲響,涓涓細流,讓人靜且閒。
這裏有漢樂府的質樸,唐詩的意境,宋詞的底韻。而那水流躍到瓦上的一跳,還有南北朝時期小調的活潑。難怪日本人很蔥白松尾芭蕉的俳句,古池塘阿,青蛙跳入水聲響。
撲通一聲水聲響,似是打破寧靜的瞬間,重歸寂靜之後,這聲水響,反倒增加了寧靜之感。看似沒道理,細想很有味道,這不就是人們所說日本園林的禪意之美嗎?這裏沒有古池塘,西本願寺的庭院之前,只有老樹昏鴉,還有青瓦片阿,細流跳落雨聲響。
東山從銀閣寺到清水寺,一路均是遊覽勝地。如果說西邊的景觀好比北方的山峰肅穆,莊重和質樸,東山的風景就好比紅fen佳人的南方,倍添柔媚。
雲落牽着香初純子站在知恩院前,陽光明亮,和二條城的陰冷似乎隔了一個時代。延着石階而上,山門前有兩位遊客在門柱下閒坐,站在門廊的陰影里,風吹過來,清冷,攜着樹葉香氣。不巧,知恩院的大殿似乎在維修,庭院裏逛逛也不錯。
上坡左手有個紅色的亭子,這種紅摻了橘的色調,比正紅還要俏麗,還特別用白色來襯托。在日式冷色調為主的庭院裏忽然出現這麼少女風的亭子,實在出人意料。
佛教的宗派很多,知恩院屬於淨土宗,信奉人生本來就是苦的,寄希望於往生世界。它是京
第四三七節 香初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