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日因病免朝的皇帝重新御奉天mén生朝,好些天蓄勢待卻沒能成功的官員們原本還以為終於等到了機會。 ~然而」讓人意料不及的是,在鴻臚寺代奏諸多奏章之前,自從連換兩任緹帥,已經完全沉寂了下去的錦衣衛竟是一口氣上了十幾份奏摺,一份份都是詳實分明,指斥了從六部員外郎到主事到各部院其餘官員十幾人。一應人等還來不及辯解,就在眾目睽睽之下被下了大牢,一時間,丹墀兩側的官員們鴉雀無聲,直到下朝才有人警醒了過來。
被拿下的那些人,幾乎都是最初上書上得最起勁的!
朝中陷入一片死寂的時候,京城裏的其他各戶人家卻都走過得安詳,除卻陽寧侯府中有些xiaoxiao的波折。因陽寧侯太夫人朱氏一力決意,又只是三個不相干的庶nv,因而陳家開了宗祠,六娘八娘九娘的名字終於得以上了族譜,卻不是大名,而仍是以之前那排行稱之。即便如此,三個xiao丫頭在身邊的丫頭媽媽教導下,仍是千恩萬謝。然而,陳汐要出家的勾當卻被朱氏駁了回去,羅姨娘在鬆了一口大氣的同時,又少不得憂心忡忡搜羅起了那些人家。
這會兒陳衍攙扶着朱氏回了廖香院正房,一進東屋安頓了祖母坐下,他就忍不住說道:「老太太,雖然五姐姐這主意着實是衝動,可要是權宜之計也沒什麼不好的,您又何必……」,「沒什麼不好?你糊塗了是不是?」朱氏一改對陳衍的和顏悅sè,嚴厲地掃了他一眼,「你三叔不在,說是你二伯母拿着對牌當家,但誰不知道真正做主的人是誰?要是就因為襄陽伯下落不明,你五姐姐就出了家,你三叔人哪怕不回來,也能安我一個不慈的名聲!我知道她擔心什麼,不就是怕她父親拿着她的婚事當籌碼麼?你到時候去告訴她,我這老婆子還在呢,她一個孫nv的婚事我還能做得了主!」
此話一出,陳衍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竟是本能地問道:「此話當真?」
「xiao鬼頭,難道我還和你打誑語?」,朱氏心情極好,屈兩指在陳衍的腦袋上敲了一下,這才微微笑道,「從前你三叔剛回來時處處佔了上風,只是因為他挾着聖恩冊封的勢頭,我卻是四面楚歌,所以我才奈何他不得,眼下卻不一樣口你姐姐嫁得如意,你又爭氣,婚事也定下了,我還有什麼不能放開手去做的?」
「多謝老太太!」
陳衍高興得一蹦而起,單膝跪下在炕邊上笑嘻嘻地拉了拉朱氏的手,隨即一溜煙就跑了出去。 ~一旁的莊媽媽看見他這架勢,忍不住搖了搖頭說:「四少爺和三姑nainai還真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心地良善」老惦記着別人。」
「這要是在十年二十年前,也許我會嗤笑那是濫好人,可如今經歷了這麼多,我卻明白了,還是他們姐弟倆這樣xing子的人才真正值得信賴」值得託付。」朱氏感慨了一聲,後背離開炕椅集背坐直了些」又接過鄭媽媽遞過來的參茶喝了一xiao半,隨即才問道,「你家男人那兒,到現在還沒新的書信傳回來?」
「老太太,鄭管事派人捎信來了。
鄭媽媽才只搖了搖頭,外頭就傳來了綠萼的聲音。她連忙到mén邊上打了帘子,又接過綠萼雙手呈上的書信,使了個眼sè吩咐其候在外頭」又拿了信轉身進來,卻是先到一旁的xiaochou屜里取了裁紙刀,旋即到炕桌旁邊把信對着光照了照,最後方才裁開了封口。
朱氏取出信對着光亮處細細一看,當即笑了起來:「這丫頭,人已經離了揚州到南京了。到了南京就好,家裏在那兒有產業,總比在人家家裏住着舒坦,你家男人又已經到了,加上手底下的人,可以多出不少給她使喚,有什麼事情也能叫得應。你快來看看,你家男人說,瀾兒好本事,平江伯方翰,南京守備許陽,外加她婆婆的娘家江家,還有鎮東侯府往來密切的那些商戶,林林總總好幾方勢力,都給她捏在了一塊!」
「真的?三姑nainai這般能耐?」鄭媽媽又驚又喜,連忙接過了信,卻只是一目十行一掃,緊跟着就眉開眼笑,「還真是的」早知道三姑nainai最是心思縝密,人又機敏,可沒想到竟然有這樣的能耐。這幾天外頭傳言得我都心裏打鼓,想不到她竟是能把這些人湊在一塊。別說江家素來是和楊太夫人不和的,就是平江伯和許大人,那不都是三老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