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懷孕之後一貫睡眠極好的陳瀾昨晚上破天荒地點了安神香,因而雲姑姑從鎮東侯府回來之後,整晚和柳姑姑輪流守着。直到次日天明時分方才熄滅了安神香,等到陳瀾醒過來之後又是問長問短,得知這一夜睡得還安穩,兩人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儘管不知道陳瀾究竟和鎮東侯府那邊聯手做了什麼,但她們都是從宮裏出來的,知道除非事情非同小可,否則陳瀾必然不至於瞞着自己,於是自然都仿佛沒事人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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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伺候陳瀾梳洗過後去見了江氏,一塊用過早飯回來,坐下才沒多久,外頭就通報進來,說是鎮東侯世子派人送信來。聞聽此言,陳瀾眉頭一挑,直接讓雲姑姑出去見一見。不消一會兒,雲姑姑空手回了來,就垂手說道:「那送信的親隨說,蕭世子說是向老太太和夫人道謝,昨天鎮東侯府設宴,多虧夫人借人,一切都妥妥噹噹。他本該親自登門道謝,但昨日請了一整天假,今天得儘快
回營,所以請恕不恭了。」
儘管是幾句很俗套的感謝話,但陳瀾注意到的只有四個字——妥妥噹噹。她長長吁了一口氣,沉吟片刻就開口說道:「雲姑姑,去吩咐備車。」
「啊,夫人又要出門?」
見雲姑姑那臉色一下子就變了,陳瀾就笑道:「翻新,不去別的地方,是去長公主府。」
雲姑姑這才釋然,既便如此,仍是以天氣寒冷為由勸阻了兩句,見陳瀾執意不聽,她只得立時去前頭吩咐。而柳姑姑則是忙着去江氏那兒稟告一聲,聽了老太太的千叮嚀萬囑咐,這才迴轉了來,少不得半真半假對陳瀾抱怨了兩句。知道她們都是好心,陳瀾但笑不語,及至出門上車揣着暖爐坐定了,她靠在那厚實的熊皮褥子上,閉目養神的同時,對於昨晚的情形也有諸多猜測。然而,傳信的是蕭朗而不是鎮東侯夫人葉氏,她多少更心定了些。
儘管那位夫人精明果斷,可是,總不及蕭朗在江南時是和她並肩度過不少風雨,彼此更能知道彼此的底線。料想着蕭朗絕不會太貪圖一時所得,丟了最要緊的尺度。
由於陳瀾是臨時起意前來,安國長公主府門上並未事先得信。當馬車到了西角門,門房趕緊一溜煙往裏頭通報,等那輛雙飛燕停在了二門時,尚未有管事媽媽出迎。過了一炷香工夫,方才見四個婆子抬着一輛暖轎從甬道盡頭過來,到了門前後頭的趙媽媽轉了出來,親自攙扶了陳瀾下車,忍不住就嗔怪着說道:「縣主要來也不事先說一聲,這幾日天氣賊冷賊冷,若是凍壞了您可怎麼好?」
「哪裏這麼嬌貴?」陳瀾笑着扶了趙媽媽的手往前走,嘴裏又說道,「一直都悶在家裏,不免憋得慌,所以就到娘這兒走動走動,婆婆這才放心了。」
趙媽媽想起前幾日柳姑姑來家裏送蜜桔的時候還抱怨過陳瀾總坐不住,此時聽陳瀾還說憋得慌,不禁抿嘴一笑,卻不好揭穿這一點。把人送上暖轎,一路到後頭正房落地,雲姑姑親自打起轎簾,和芸兒一道扶了陳瀾出來,自己就去正房門口伺候了帘子,又笑道:「長公主,縣主到啊了。」
「哎呀,我還想去看你,結果你倒好,大冷天的竟然還跑這麼遠!」一見陳瀾,安國長公主忍不住就打趣了起來,拉着人到身邊噓寒問暖,得知陳瀾也只是偶爾有些小小的不適反應,不禁在她面頰上輕輕捏了一下:「你這丫頭就是運氣好,碰到這麼個不折騰你的孩子。不過也好,從前你吃了那許多苦頭,為了調養也不知道吃了多少苦藥,如今這些都是應得的。今天既然難得來了,正好西苑送來了新鮮鹿肉,炮製了讓你嘗嘗鮮。」
自打懷孕之後,陳瀾被這一個禁忌那一個不許折騰得頭昏腦脹,此時聽安國長公主這麼一說,她自是喜出望外,而一旁的雲姑姑早就被趙媽媽拉了出去,因而自是沒看到自家夫人那喜笑顏開的表情——否則她必得哀嘆出聲,這不是讓人誤會鏡園裏餓着了人嗎?
安國長公主卻沒有嘲笑陳瀾的饞相,因為想當初她懷孕的時候,情形也好不到哪兒去,因此深有體會。母女倆坐在那兒說了些體己話,陳瀾方才開口問道:「娘,上次我聽叔全提過襄陽伯的事情,人可是真的已經平安到朝鮮了?」「沒錯。怎麼,你是為了你家五妹問的這事?」安國長公主見陳瀾點了點頭,不禁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