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維爾也不再是以前那個貧窮的小領地。我想你既然知道我們的商隊,多少應該有所了解才對。」
「是啊,是啊。」男子尷尬的笑笑,好像自己問了個多餘的問題。
看樣子,他似乎並沒有事先想好要問些什麼,因此這句話後,又陷入了沉默。
「你說你以前在洛維爾呆過,那在領地里做些什麼?」我決定開口問他。
男子楞了一下,這才道:「也…也沒什麼,就是做點小生意。後來、後來就離開了。」
看得出他沒有說實話,而且離開的原因,我猜多半也是因為貧困吧?
不過我並沒有點破,而是問:「現在領地不比從前了,領主大人也很歡迎外面的商人去做生意。既然你以前在領地呆過,為什麼不回去呢?」
看得出,男子也想過這個問題,他苦澀的笑了笑:「回不去了,唉,總之當初發生了一些事,我已經沒辦法再回去了。」
那一剎那,他的眼睛裏滿是懊惱和悔恨,我不禁開始猜想,在他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會讓這個人一步也不敢踏入洛維爾,打聽消息也只能在半路等我們這支商隊。
這時,那個男子突然道:「對了,我記得領地里有個叫梅茜的女人,她現在還好嗎?」
雖然他裝作不經意的提起這句話,但我卻本能的感到,這才是他真正想問的事。
「梅茜大嬸開了一家旅店,生意很好。」我回答說。
「是麼,那太好了。」男子緩緩的呼了口氣,就像解決了一件自己非常在意的事。
「她好像還有個女兒吧?」男子再次「不經意」的提起。
「你是說朱莉嗎?」
「她、她還好嗎?」已經顧不得掩飾,男子急切的問道。
我嗯了一聲:「她也很好,現在在梅茜大嬸的店裏幫忙。」
「朱莉也長大了啊。」男子輕聲的自言自語,他以為我沒聽到。
「你認識梅茜大嬸?」我終於忍不住問。
男子有些慌張的點點頭,又搖搖頭:「是…哦不,也不是很熟,只是想起領地的事,順便問問罷了。」
似乎怕我再追問下去,他很快從兜里掏出一個東西放到桌上:「這個,請你回去的時候,替我交給梅茜。當初我欠了她一些東西,已經沒辦法還清了,這個就當是一點補償吧。」
跟着不等我說話,他匆匆起身離開了酒館。
現在,我坐在客房裏寫下這篇日記,手邊就放着男子要給交給梅茜大嬸的東西。
那是一枚戒指,雖然是金子的,但很小,也沒鑲嵌寶石,顯然並不怎麼值錢。然而戒指被保存得很好,看得出即使落拓成現在這副模樣,那個男子也沒有把它賣掉換錢。
我不禁想,他和梅茜大嬸究竟有什麼關係呢?
看來,那又是另一段故事了。
傍晚發生的這件事,嚴格來說,在我這些年的經歷中算不上什麼特別的事件。但我想,即使過了很久,我也不會忘記這個落拓的男人,還有這枚戒指吧。
附:晚些時候,我本打算再找這個男人談一談,旅店的主人卻告訴我,他已經連夜離開了小鎮,不知去向。
因為打仗,最近外面很混亂,希望他平安無事。
4月4日
又到白熊部落了。
全靠領主大人在野蠻人中建立的良好關係,進入冰凍高原後,我們能在這裏得到充分的休息和給養,並把不適合在雪地行走的馬匹替換下來,將貨物裝上披毛獸,送往雪原城。
然後,在裝滿冰凍高原的特產歸來後,又在這裏將披毛獸換成馬匹,運回洛維爾。
可以說,從第一次貿易開始,這裏就成為我們進入冰凍高原的重要前站
而部落里的人,除了賺取不菲的佣金,還可以首先從商隊交換自己需要的東西,因此隨着部落一天天興旺,這些野蠻人對我們也越來越歡迎。
今天,我們像往常一樣受到了整個部落的歡迎,狂歡的宴會一直持續到深夜,現在我的頭還因為飲酒過度,有些發暈。
儘管身上裹着厚厚的白熊皮衣,但我仍然不適應這裏的嚴寒氣候,天知道這些野蠻人是怎麼在這種惡劣環境中生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