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攔下要出門的連夏,一臉的狐疑,「這天兒都要黑了,娃他爹你要去哪?」
「我去叫三弟回來。」
端着盆水,正準備往鍋子裏端的周氏手頓了下,朝着連夏笑了笑,「這好好的,三弟去哪了,怎的要你去叫?」
「去了三弟妹家,爹讓去叫。」連夏把手裏的帕子搭在脖子上,抬腳就要出門,卻被周氏給攔下,「娃他爹,這事你不能去管。」
「爹不舒服,得去。」
周氏看着自家男人黑黑的臉,嘆口氣,知道自家這個就是一榆木疙瘩,說不清楚點不明白他是不會聽你的,彎腰把水盆放在地下,拉了他進屋,「你聽我的,這事你真的不能出頭。」她頓了下,又加一句,「而且,就是你過去,三弟也不會和你回來的。」
「可爹身子不舒服——」
「爹他不是身子不舒服,而是心裏不舒服!」周氏果斷的打斷他的話,壓低聲響兒,「今個兒分家,發生了啥事你都忘了?」
「怎麼會忘,甜兒都被帶走了呢。」
周氏翻個白眼,你還知道這事啊,可嘴裏還得繼續給自家這個笨男人解釋,「我尋思着吧,估計是爹找了三弟,三弟不肯去幫着求情,所以,爹生三弟的氣,三弟卻是直接帶着弟妹躲了出去——」其實依着她看,那對母女最好是永遠別回來,那這個家裏才叫清靜。
「三弟他怎麼可以這樣?甜兒怎麼說也是我們的親妹子,不成,我得去找他。」連夏的這一席話聽的周氏心頭火起,冷笑兩聲,「是啊,甜兒是你親妹子,你去忘記連清是你親弟,呵呵,隔了一個肚皮的妹妹卻勝過一個肚子裏爬出來的親弟弟,嗯,你這哥哥當的不錯,你娘要是泉下有知,估計會給你鼓掌的。是被你氣活過來的。」
若是換做旁的男人,估計這樣被自家婆娘說上一頓,第一個反應絕對是劈手一巴掌甩過去,可連夏素來厚道,聽的這些話也只是眉頭緊皺,指責的看向周氏,「你怎麼這樣說話,甜兒和連清都是這個家的人,家和才萬事興——」
「狗屁。你就沒發現,你三弟最近已經是不想再忍那幾個人?」
「啊,有嗎?」
周氏恨不得掰開自家男人的腦袋看看,裏頭是不是裝滿了漿糊或是棉花之類,狠狠的瞪了眼連夏,她瞪氣,「要是沒有的話,為什麼好好的要分家?爹以前可是最討厭說分家的。咱們這個家裏除了三弟,還有誰能拿捏的動爹爹?」
「還有弟妹,你不覺得最近改變很多嗎?」對上自家娘子的雙眼,連夏很是憨憨的撓撓頭髮,咧咧嘴,「沒發現。」
「你能發現什麼?」周氏嘆口氣,「你和連清才是一個娘,你們才應該是最親最近的,甜兒也是妹妹不假,但和連清比起來,是要靠後的,你心裏得有這個稱,不然,你讓三弟,讓九泉之下的娘如何看你這個大哥?」
「啊,我,我——我聽娘子的。」連夏這人吧,最大的優勢他就是憨厚,沒啥壞心眼,雖然耳根子軟吧,但卻也是最能聽勸的,周氏這麼一想,他瞬間就點了頭,「我聽娘子的,不去了。」只是才頓了下,他又皺起了眉頭,「可爹那裏——」
「傻子,你不會出去轉一圈就回來,說沒找到三弟之類的?」周氏好氣又好笑的瞪一眼自家男人,嘆口氣,「你就說三弟出門去了,沒在家,嗯,乾脆就說去拜訪同窗師友了,歸期不定,這樣,爹爹就是想讓你明個兒再去也是不能的了。」
「唔,好吧,那,我去哪轉一圈?」
周氏忍不住抹額,這個憨相公!
連夏夫妻在這裏說着話,伏展強一行人卻是已經遠離了三里屯,因為伏秋蓮夫妻是臨時說要跟着他們賺總不能讓自己的寶貝妹妹挺着個大肚子走路回去吧?
情急之下,他直接就讓人去找劉里長,借了村子裏他家唯一的那輛驢車,伏展強親自駕車,別人他不放心!
伏秋蓮坐在車子上頭,伸手朝着連清甜甜一笑,「相公快上來。你是要做大事的人,哪裏計較這些個小事?」最後一句話是針對剛才伏展強說的要連清走路或是騎馬這句話,她生怕連清讀書人的性子上來,執拗起來,非得在地下走路或是賭氣跑付出騎馬。
連清卻是朝她微微一笑,抬腳邁上了驢車,似有意似無意的掃了眼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