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第一節課前,馮一平發現班裏來了個新同學,那是個頭髮有點卷,氣色很好,穿着也比較時髦的男生。這是新轉來的?
馮文在旁邊有些嫉妒的說,「這是副校長的親戚,縣裏的,成績也不怎麼樣,暑假就來我們班補課,不過我看他不是來補課的,是專門來找女生玩的。這傢伙浪的很,一下課就三個班亂竄,專門找漂亮的女同學說話,因為這個,前天就和二班的幾個差點打起來。」
馮一平聽了,搖頭苦笑,都是些叫人蛋疼的事。
從初一到初三,他們都從兒童變成了少年,對異性都有了些明確或者朦朧的嚮往,但是又不敢表露出來。就這樣兩年多過去,他們好容易把和女同學的關係往前進了一步,從只是同學,變成了兄弟姐妹。
你一外來不到一個月的傢伙,就四處撒着歡的獻殷勤,在他們心儀的一個個女孩子面前搖尾巴,不找你的茬找誰的茬?
你家是縣裏的怎麼樣?是副校長親戚又怎麼樣?你敢動我衣服,我就敢砍你手足。
再說了,好好的暑假,偏偏要強制補課,誰心裏不是稍稍有點不爽啊?他這是剛好給了那些同學一個發泄的途徑。
看着趙興朝最後一排的座位走過去,馮一平覺得,這位趙興同學估計學習熱情也一般。
新來的趙同學果然如馮文說的,下課的時候在班上四處竄,他先去找張秋玲,他們畢竟住在一個小園,比較熟悉。
但是張秋玲不大睬他,和肖志傑一人一個耳機不知道是聽音樂還是聽英語,肖志傑更是毫不掩飾的死死的瞪着他。
討了個沒趣,他去胡珺婷那,胡珺婷馬上起身就走。
他毫不氣餒,去黃靜萍那,但黃靜萍周圍的同學都坐着不動,他只好趴在黃靜萍的桌子邊跟她說話。黃靜萍頭都不抬,就當是沒看到他,過了一會,見他還是不走,就起身和王金菊換了個位子,換到中間坐着,繼續看書。
他又去找這次下課很例外的沒出去,呆在教室里林慧,林慧趴在桌子上,見他過來,開口說了一個字,聲音不大,看口型,依稀是「滾!」
不等他到馮一平他們這來,溫紅就自覺的先走了,看到溫紅朝外走,他馬上跟在後面,見她是往廁所方向走時,這才停下來。
這樣同時向班上這麼多女孩子表示好感的做法,馮一平也真是大開眼界。這哥們牛,真牛!比後來那個同時交往十幾個女朋友的牛人還牛!因為他絲毫不掩飾啊。
難道,現在縣城裏的中學生,就已經如此奔放了嗎?多半應該沒有吧。
馮一平推測,這傢伙在原來的學校,估計也是壓抑的狠了,到了梁家河,覺得自己是從大地方來的,副校長又是他親戚,補課就這兩個月不到的時間,開學之後,不管發生什麼,他都可以瀟灑的拍拍屁股走人,所以就有些肆無忌憚。
從他一個挨一個的找班上的漂亮女孩子就可以看出來,完全不像是真的想和哪個女同學發展一段友誼,更像是把班上的這些女生當作他家後花園裏的花,隨便的這朵嗅嗅,那朵嗅嗅。
他家的條件應該不會太好,不要說是縣一級的幹部,估計縣裏的實權科長都不會把孩子送到鄉下來補課,實驗中學還是有幾名二三級職稱的老師,找他們補課,對一般人家來說很難,對手裏有權的人來說,很簡單。
他家也應該不會太有錢,道理同上。
所以,他應該也就是個縣裏一般家庭長大的一般孩子,這樣的條件,居然如此囂張自大又自戀的人,馮一平重生之後還是第一次見。這做派,連後來的國民老公都沒法和他比!
對這樣的人,雖然沒和他打過交道,但馮一平難免隱隱的也有些厭惡。
不過,以這小子那一副還算不錯的皮囊,以及現在這一不要臉,二堅持不要臉的精神,如果這兩樣能保持或發揚一下,估計以後會有不少女孩子栽在他手上。
旁晚,三劍客冒着烈日的餘溫,迎着天邊的晚霞,回學校上晚自習。路邊的村子裏,不少人已經把涼床搬了出來,旁邊燒着一堆驅蚊的茅草,還有些正鼓搗着把電視機也搬到外面來,雖然熱,可是他們愜意的很。
可惜啊,這樣愜意的日子,將在未來的幾年內,和馮一平他們無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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