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到痛徹心扉。
權美環看着幾個兒女各異的姿態,知道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有父親出面,慢慢會好的,遂也心滿意足地擁緊林琦,好歹還有這個可安慰。
權呂氏等兒媳婦不管真感動還是做戲,紛紛用帕子按了按眼角。
「這就對了,母親與子女哪有隔夜仇的?」權蕭氏滿意道道,伸手攬住林瓏,「瓏姐兒的婚事我們自然要做得很好看才行,你放心,外祖母不會讓你委委屈屈出閣的。」
「並不會委屈,蘇州巡撫夫人是我義母,她自會來主持婚事。」林瓏表情淡淡地道。
權美環一聽這個,頓時一怔,眸子裏的光彩黯了下來,隨後又是一副無事人的樣子。
權蕭氏驚道:「怎麼能讓外人來主持?你這孩子連訂親這麼大件事也不跟們來信相商一下?若不是老襄陽侯侯提及,只怕我們仍然被蒙在鼓裏。」最後竟是責備林瓏不提前打招呼。
這一番話聽來並不順耳,至少在林瓏耳里是這樣的,「當時辦得急也只能這樣,我義母倒也把場面支起來了,並沒有什麼委屈。」瞟了一眼親娘,「再說這麼尷尬的關係,我也不好為難外祖父與外祖母和……娘。」最後還是喚了聲娘。
權蕭氏一聽確實不太好聽,嘆息一聲道:「當初就該讓你們隨你們娘到霍家去,這樣一來也不至於場面難堪……」話說到一半,看到林瓏與林棟冷下來的面容,她也一陣悻然,「我不過是隨口說說,當不得真。」
「我是我爹的女兒,自然要姓林。」林瓏並不打算去當那拖油瓶,當初不肯,現在自然也是不願的。
「沒要你們改姓。」權蕭氏仍是嘀咕了這麼一句。
權衡瞪了老妻一眼,別哪壺不開提哪壺,「別聽你們外祖母說胡話,都到了午時,讓人備膳沒有?」
權呂氏忙道:「回公爹的話,都備妥了。」
權衡上前一把拉住林棟,「棟哥兒身子弱可要多吃點,這身子才能更強壯。走,我們用膳去。」
林瓏也被權家的兒媳婦們簇擁着過去,林琦則是由權美環親自帶過去。
這僅僅只是權家的人初見林瓏,林瓏並未見到後院的表姐妹們,所以這用膳之時並未見至好權家的姑娘們,都是一群長輩。
權美環想要拉近與大女兒的距離,於是刻意地想要坐到她身邊,林瓏卻在人群裏面找着綠姨娘,之前人多,她也顧不上她,後來看到她委委屈屈地在最後,心下忽然有幾分心痛,親自招手道:「二娘,這兒。」
這一聲二娘,讓所有人都停下手中的動作,紛紛看向綠姨娘。
綠姨娘的臉一陣通紅,她沒想到林瓏會在這節骨眼喚她,腳下的步子頓了頓,她能感覺至好權家人那打量的目光有多尖銳。
權美環借着父親才與林瓏姐弟仨有修補關係的跡象,但在聽到這聲二娘時,臉色又蒼白起來,綠姨娘不過是妾室,有何資格讓她的兒女喚一聲二娘?再者她一直以為再也不會見到這女人,哪曾想她會這麼恬不知恥地到自家府邸來,眼裏頗為忿恨地看向那個不太起眼的女人,尤其看到她比三年前蒼老了許多,心裏不由得一陣快活,這樣的煙花女子最是噁心人。
「瓏姐兒,你喚一名煙花女子做甚?」權蕭氏當即不滿,她是豪門大族的貴夫人,根本不屑於與煙花女子相處,這可是污了她的名字。
林瓏卻不管這外祖母怎麼想,上前親自牽着綠姨娘走過來,站定在皺着老眉的權衡面前,「外祖父,有恩不記並不報的人是不是枉為人?」。
權衡聞言,一向守舊的他點點頭,「話是這麼說沒錯。」可這與一名出身於秦樓楚館的花魁有何干係?
「我們姐弟三人在蘇州這三年,二娘起早貪黑照顧我們,這是不是恩?棟弟身子不好時,是她徹夜不眠地照顧着,這是不是有義?她雖是妾室出身,卻能在最後為我爹守着,這是不是有情?」
林瓏這三問,連權衡也找不出可駁斥的話來,這個女人是上不得台面,可是放在特定的情景裏面,她又顯得不是那麼渺小。
「既然她對我們姐弟仨有情有恩有義,這主桌上應有她一席之位。」林瓏再度正色道,不讓任何人小看了綠姨娘。
權美環死死地看着長女,她每一句話為何如此誅心?讓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