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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續說。」
「屠盡人倫,必遭天譴!」
「還有呢?」
「不得好死!」
……
「哈哈,說得好!」寒宓站住身子,張開雙手,雙眼瞬間溢滿淚花卻依舊大笑說道,「還有什麼,繼續說下去!」
「你征服一個部落也就罷了,你將他的軍士、統治階層滿門抄斬我不說一句話,可是你為什麼連平民、奴隸、手無縛雞之力之力的老人孩子也一起殺掉?數萬人啊,兩大部落啊,日出生機日落哀,滿城屍骨無人還!寒浞王,這就是你的殺人立威方式?一寸之地埋數骨,萊夷之地從今以後將千里無人!」夏玉痛聲說道,「我恨我自己,為什麼會去干那個狗屁斬首行動,殺戮一開,沒想到卻引來你這般滅絕人性的屠殺!早知道,就讓你的軍隊被莽莽東荒吞得一乾二淨的好,也不會出現今日這等悲劇!」
「呵!」寒宓痛苦地捂住胸口,慢慢蹲了下去,「好痛苦的領悟,玉供奉!」
寒宓滿臉淚水,口中卻發出一絲寒氣:「寧願我的軍隊被莽莽東荒吞得一乾二淨也後悔助我成事!你可知道,我為什麼這麼做?」
「需要什麼理由?不需要理由!」夏玉暴跳如雷。
「玉,我今日所做之事只為你!」寒宓一臉悲傷,「我現在不能說,有一天你會明白的。」
「你可知道你今日所行必會招致天怒人怨,斷絕大寒氣數?」夏玉仍然連綿不絕,恨鐵不成鋼,「千年傳承,毀於一旦!寒浞王,你今日所為,必將留下千古罵名!」
「你只知道順應天命,道法自然,萬物慈悲。我又何嘗不知?」寒宓聲音嘶啞,悲痛地看着夏玉,「可是,君王不僅僅是鍊氣士,很多大事身不由己!我身負部落重任,萊夷之地當有此劫,今日我若不助此劫應運,來日大寒必國破家亡,絕無幸理!」
「你做出的行動已經必然會是大寒國破家亡,絕無幸理!」夏玉憤聲怒罵。
「可是至少有一線生機!」寒宓啞聲說道。
「去你祖宗的一線生機,你就一自私殘忍的女人,少給自己找藉口!」夏玉滿腹懊悔,神情卻越來越果決,「我恨哪,我恨哪!」
「從此之後,一刀兩斷!」說罷,手中現刀,將身上道袍一分為二,一半扔在地上,一半披在身上憤而離去。
「一刀兩斷,哪裏斷得了!」寒浞王蹲了下去,手中抱着半截道袍,淚水不斷,摸着夏玉之前所踩地面留下的焦黑腳印,自語喃喃,「斷不了,斷不了的。」
過了片刻,寒宓站起身來,冷聲說道:「吩咐下去,大軍東征,凡遇抵抗部落,屠!」
「是!」那名傳令兵領命,匆匆而去。
「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的,我等着那一天的到來!」寒宓冷漠的臉上帶着淡淡的笑意,還有一絲期盼,「玉,我相信,會有那麼一天的!」
……
「大寒氣數盡矣!」皎皎月光,夏金在地上練武,停下來跳上房頂看着東邊赤紅如血的天象搖頭嘆氣,「一朝殺念起,便得滿江紅!殺星,煞星,還是出來了。」
「本以為教你道法自然,能夠抑住你的殺氣,沒想到你還是走上來這條路。倒是我着相了!」夏金臉上帶着苦笑,「天象大變,殺星之氣瀰漫天,卻不見生機從何而來,危險得很啊!這片天地要大變喏!」
「東荒千里無人煙,南澤十萬魚嗜人!剛柔門的弟子們,希望你們好自為之!」夏金跳下房頂,也不再練拳,走回木屋之中關上門,不多久屋內就傳來了沉沉的打鼾聲。
屋外,那原本被寂寥秋風掃蕩的花草枯草之下卻佈滿了綠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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