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聲期里不甚好聽的聲音碎碎念着,即便被弄疼了,她也覺得好開心。
之後,那群小蘿蔔都沒再欺負過她,倒是他有事沒事老拉着她往外跑,漸漸的,她現小蘿蔔頭們還挺粘她的。
「大堂姐,我尿褲子了……」七堂弟可憐兮兮的扯着她的袖子,「抱我,抱我!」
「大堂姐,我的娃娃壞了,你幫我補一補,補一補嘛!」小堂妹撒嬌的不肯放開她的手。
「大堂姐,餵我吃飯,我不要別人喂,我就要大堂姐餵。」最小的堂弟坐在兒童座椅里,拿着調羹抽打着桌板。
於是,她又變成了一個陀螺,卻忙得不亦樂乎。
但是,這樣快樂的日子,也有讓她犯難的事情。
那就是林家的八極拳。
因為是消防員世家,林家的孩子不管男女,從五歲開始都會練習八極拳。
八極拳以其剛勁、樸實、動作迅猛為精髓,講求頭、肩、肘、手、尾、胯、膝、足八個部位的應用,林家用它來鍛煉身體的靈活和矯健,增強耐力和體力、提高精神力、強化身手,以此打好做消防員的基礎,提高救援行動中自身的生存率,可謂用心良苦。
她學的時候已經太晚了,光是招式就讓她眼暈,更別說將八極拳的勁道練到極遠之境,連最小的堂弟都比她招式好看,為了怕養父失望,她總是半夜起來對着木樁偷偷地練,練得手臂上都是淤青,也不敢說,因為過於**之過急,又不注意休息,右手在一次擊打木樁時,抽了筋,疼得她滿地打滾。
林棟天翻開她的衣袖,看到手臂上全是青腫的淤痕時,臉色鐵青,讓她不用再練了,然後甩袖就要離開。
她以為他失望了,要趕她走了,哭叫着,「因為我是養女,所以不用再練了,再練也練不好,是嗎?因為我根本不姓林,是嗎?」
他甚至沒有要求她,一定要叫他爸爸,她也始終叫不出口,因為她總覺得自己是個外人。
他轉頭,臉色更難看了。
她眼淚一滴滴的滾落,艱難的從地上站起來,想他一定是生氣了,要將她送回福利院了。
他走了回來,蹲在地上,與她平視,那雙琥珀色的眼睛如同初見時一般的溫暖。
「因為你是我的親閨女,我看着心疼!別練了,又不是要考武狀元!」
她不敢置信傻站在那裏,眼淚卻掉得更凶了。
「一諾,從我領養你的那一刻起,你就是我的親閨女,你不需要討好我,懂嗎?」他的大手輕柔的擦拭着她臉頰上的淚痕,「來,爸爸帶你去吃雪糕!順便讓你三叔給你擦點藥酒,揉一揉,會有點疼,你忍忍,淤青不揉散了,會留疤的。」
她不記得自己是怎麼停止哭泣的,等想起來的時候,她已經撲進了他的懷裏。
「爸爸!」
那是她第一次叫他,自內心的叫他。
那一天,她成了真正的林一諾,再不是沈嫣然。
所以,二十年後的今天,當沈嫣然這個名字再次被提及時,她一點都沒有懷念,仿佛這個名字是上輩子的記憶。
「林小姐,可以進審訊室了!」
她從思緒中轉回,抬眼,哦了一聲,卻見林默正在和皛皛說話,女人的第六感告訴她,這個女人是敵人,她眯了眯眼,走了過去。
「阿默,你準備什麼時候娶我?」
林默回頭死瞪着她,「誰說我要娶你了!」
她雙手環胸,抬高下巴,瞅了一眼皛皛,說道:「15歲的時候!」
15歲的時候,她成天像個野猴子一樣的上躥下跳,帶着一群小蘿蔔頭在林家大宅里都能橫着走,橫歸橫,卻也是會踢到鐵板的,頑皮搗蛋的下場,就是不小心破了相,被碎玻璃劃傷了右臉,其實就是破了點皮,但因為當時滿頭大汗,血和汗混在一起,看起來血流如注,十分驚悚,她嚇壞了,即便後來醫生說沒事,少吃點醬油,結痂了就好了,她也不信,以為自己一定是毀容了,不肯吃飯,也不肯從房裏出來,急得林棟天團團轉,最後是林默進來勸她。
她記得很清楚,他說的每一個字她都記得。
「破相就破相唄,真要嫁不出去,我娶你好了。」
「真的?」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