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的知識青年上山下鄉,也是黨中央的偉大號召。在**之初,各地的紅衛兵大串聯,鬧得烏煙瘴氣。總這麼鬧下去也不是法子啊,所以就來了一招上山下鄉,說白了,有點配的意思。
但是在當時,人們可不這麼想,廣大知識青年,都以極大的熱情投入到這項轟轟烈烈的運動中來,扛着行李卷,戴着大紅花,敲鑼打鼓,從城市來到大有作為的農村。
就算是偏僻如五星大隊這樣的山溝溝,也有所耳聞,所以一聽說來了知青,立刻都為了上來看新鮮。
來這的知青一共有五個,三男兩女,年紀都不大,他們被大夥圍在當中,最前面是一圈小娃子,就跟來看耍猴似的。
老支書先把田玉柱拉到一邊,小聲埋怨:「咱們村啥情況你還不知道咋的,城裏娃子嬌嫩,啥農活都不會,這又來了幾個吃閒飯的,日子還不更難過。」
田玉柱抓抓後腦勺:「隊長叔,這是窮有理主張的,既然是接受貧下中農再教育,那就要來最艱苦的地方,你說俺胳膊能擰過大腿咋的?」
沒法子,老支書只能嘆了一口氣,然後分開人群往裏走,就聽四喜子正在那揚着頭白話呢:「看看人家細皮嫩肉的,粉白粉白的,長得真好看。」
本來還以為他說那兩個女知青呢,結果,小手指頭卻指着一個小伙子。
「啊拉你說我是小白臉——」那個青年笑呵呵地一張口,就和北方人說話不同,聲音軟糯而迅,田大康估摸着,應該是上海來的知青,普通話說得還算不錯,起碼能聽出個大概。
四喜子也知道小白臉子不是好話,伸伸舌頭縮縮脖,然後腦瓜使勁被老支書扒拉一下:「都幹活去,別在這搗亂。」
人群呼啦一下子散了,不過還是有幾聲議論傳進知青的耳朵:
「城裏的娃子就是乾淨,瞧那倆大閨女,真水靈。」
「嘿嘿,這回好了,給咱們村的小伙子白送來倆媳婦——」
「加點小心,把自個家閨女看好嘍,別叫城裏小伙給拐跑,那就虧啦——」
五名知青只好滿臉苦笑,人家是來進行社會主義建設的,又不是來招女婿娶媳婦的。
「俺是這的隊長,歡迎你們來俺們村落戶。這是個鳥不拉屎的山溝子,條件比較艱苦,以後咱們就是一家人了,有乾的一塊吃,有稀的一塊喝。」老隊長雖然剛才有點不樂意,但是既然事情不能避免,那麼就乾脆坦然面對。
五名知青中年紀最大的小伙子和老支書握握手:「隊長您好,我們都是來自五湖四海,為了一個共同的革命目標來到這裏。我是這個知青組的組長郝剛,請您放心,我們不是來貪圖享樂的,越是艱苦,才越受磨練。」
這個小伙子也就是二十出頭,但是身上透着一股子成熟,看看他的相貌,身高過一米八,雖然有點偏瘦,但是也英氣勃。臉上看,五官端正,尤其是一雙眉毛,又黑又濃。
隨後,郝剛又把幾名知青逐一介紹:剛才的小白臉是上海來的白玉生;另外一位身材白胖,虎頭虎腦的男青年叫婁小虎,來自河北唐山;兩位女知青都是北京的,高鼻樑大眼睛,性子比較開朗的叫劉燕,另外一個比較靦腆、柔柔弱弱的叫何惜水。這些人裏面,除了郝剛今年二十一歲之外,剩下的都才十**歲。
老支書跟他們都握握手:「呵呵,俺們這邊人多,就先別介紹了,等時間長了,自然就熟悉了——那啥,俺們這正割麥子呢,你們先回村,叫老會計安排住的地方,休息休息,連熟悉一下村裏的情況。」
「隊長,我們就是來戰天鬥地,進行社會主義革命的。不能來了就休息,搞資產階級貪圖享受那一套。所以,我們也請求參加勞動!」婁小虎把腰杆一挺,很有點革命小將的風範,不過在喊口號的時候,有點油腔滑調,估計也是老油條了,前兩年全國各處,沒少流竄。
田大康在旁邊看得直樂:這傢伙看來是個樂天派,不過,真要是幹活,一會有你哭的。
老支書吧唧吧唧嘴:「也成,就先跟着娃子們撿麥穗吧——」
「撿麥穗?隊長,我們都是革命青年啦,不是兒童團員。」婁小虎一本正經地說道,劉燕和何惜水都直抿嘴。
「一點一點來嘛,幹革命也不能一口吃個胖子。」老支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