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邋遢和尚。
四大妖王竟然齊齊而至!
和拓拔峰判斷地完全一樣,失蹤的四大妖王潛伏在了清虛天!
楚度果然留了後手!
我頓時感到一陣後怕,還好老子仁義,沒對楚度落井下石,否則現在已經死翹翹了。真是善有善報啊。
拓拔峰目光閃動,豪笑道:「先前楚兄連綿不絕的長嘯聲,應該是通知座下的四位妖王吧?有他們在,再來幾個吉祥天的長老也不必擔心啦。」
楚度坦然相告:「他們早我一步,先行潛入清虛天。平日裏自有一套暗中聯絡的方式。用以預防意外。」嘴角露出一絲神秘莫測的笑意,他當然知道拓拔峰也有一種傳遞消息地秘密法子。關於楚度此行的任何音訊,都會被清虛天各派了如指掌。
拓拔峰故意扮了個苦臉:「好險,幸虧老子剛才沒對你下黑手。」
楚度正色道:「沒有他們,拓拔兄也不會對我動手。就算有他們,又怎能擋得住拓拔兄的神威?楚某深悉你的為人,沒有一定的胸襟氣度,怎能達到知微?」
拓拔峰肩頭微顫,避開楚度的目光,仰天打了個哈哈:「老楚你再這麼說。來年你我可就打不起來了。」
楚度默然一會,道:「其實我已不願和你生死決戰。然而楚某知道。就此放棄地話,反倒小瞧了拓拔兄,拓拔兄也是斷然不肯。」
拓拔峰仰頭看天,衣衫激烈抖動:「嘿,你倒是了解老子。」
「所以來年一戰,我必將全力以赴。」楚度長嘆一聲,對拓拔峰彎腰一揖:「閻羅之死,還望拓拔兄見諒。」
拓拔峰木然而立,神色黯然,終於受了楚度一禮。
龍眼雀有意無意地瞥了我一眼,扔掉手裏的雞腿骨,嘴裏含糊不清地道:「我等護救不力,累及魔主受傷,請魔主降罪。」
楚度淡淡一笑:「是我不讓你們出手地,何罪之有?何況今日一戰也有好處,終令我清楚了自身的極限。」猛然噴出一口鮮血,染得衣襟深紅一片。
「魔主大人,以後萬萬不能這樣冒險。」夜流冰跪伏在地,面色蒼白,露出又驚又痛的神情。四大妖王中,似乎他對楚度最虔誠忠心。
楚度擺擺手:「流冰,你若事事謀求萬全之法,此生休想再做突破。」話沒說完,又「噗哧」吐出大口鮮血。打鬥時他強行壓制傷勢,現在放鬆了,內傷也大肆發作起來。
楚度盤膝坐下,緩緩閉上眼睛,調息療傷。四大妖王分散四角,呈方陣將他護在當中,以防再有外敵來襲。我興高采烈地走到碧潮戈邊上,剛想和他聊聊,突然發現他眼中閃過一抹震驚之色。
白色的光影倏地一晃。
「小心!」四大妖王齊聲驚呼。雪地上的一具屍體突然躍起,掠向楚度,速度快得像一抹寒冽的白光。
屍體的位置本來就距離楚度不足三尺,猝起發動下,瞬息到了楚度身側。四大妖王別說救援。連施術阻攔的時間都沒有。
我恍然大悟。
這才是吉祥天圍殺楚度最精彩,最致命的殺招!也是楚度徹底鬆懈,完全失去防備,精氣神最弱地時刻!這個人無疑法力卓絕,但故意假死在楚度手裏,偽裝成屍體,耐心等候最好的時機。
先前所有的慘烈廝殺,仿佛都成了陪襯,在這一擊下黯然失色。
楚度倏地睜開雙目,正要所動。
「倒!」白袍蒙面人攤開左手。掌心赫然印着一個金光閃閃的符咒——「倒」字。楚度身軀一僵,不由自主地向前傾倒。沒有多餘的動作,白袍蒙面人揮動右掌,掌心印着一個「銳」字的符咒,一道尖銳的氣流呼嘯着噴出掌心,直射楚度心臟。
「符咒掌!」拓拔峰面色一變:「天刑宮九大鎮宮絕技之一,他們居然出動了三名長老!」
楚度連施
桃僵妖術的時間都沒有。
「轟」!一個震耳欲聾的霹靂平地炸開。楚度暴喝一聲,震得尖銳氣流微微一偏,從心臟邊上擦過,直沒胸口,帶起一蓬血雨。
白袍蒙面人也被蓄滿攝魂音秘道術的暴喝震得一呆,等他反應過來。龍眼雀地精神又使他身形一滯,一道凌厲無匹的刀氣從後掠至。將他雙腿斬斷。「噗」,一朵黑色地冰花閃爍着寒光,嵌入他的額頭,從後腦勺穿出。
三大妖王同時出手,威力駭人,將一名吉祥天的長老瞬間斬殺。
拓拔峰仔細看了看屍體,沉吟道:「這個人一定會龜息秘法,能斂閉渾身所有氣息。」他和楚度都邁入知微境界,對各種生命的氣息、動向都有微妙的感應。尋常高手裝屍體根本瞞不過他們。
「絕對是萬中挑一地高手。」楚度神色淡定,手扶胸口,緩緩跌坐。這一道尖銳的氣流殺傷力十分恐怖,傷口血流不停,胸口附近的肌肉盡毀,白骨都裸露出來。過了許久,楚度才止住了血,傷口開始癒合,慢慢生出嬌嫩的新肉。
「吉祥天若是多安排一個長老伏擊,我必死無疑。」楚度輕輕吐出一口濁氣。呼吸變得綿密穩定。
「魔主大人天命所定,豈是區區吉祥天可以暗殺得了的?」夜流冰敬慕地看着楚度。目光忽又陰冷:「只是今日的血債,一定要從吉祥天討回來。」指尖彈動,一朵朵冰魄花激射出去,洞穿滿地屍體。
我努努嘴,挑釁地看着夜流冰:「葬花淵那些女人地血債,又找誰去要?」
夜流冰冷森森地盯着我:「你要想找死,本王一定成全。」
碧潮戈哼了一聲,茫茫刀氣透體而出,劈向夜流冰。後者面色一變,全身冒出色彩繽紛的氣泡:「海龍王,你又發什麼瘋?」
刀氣忽而消失得無影無蹤,碧潮戈輕鬆地道:「一不小心,體內地刀氣失控了。不會傷了你吧?」
我哈哈大笑,龍眼雀咬着一根香噴噴的臘腸,興致昂然地盯着我們,沒有一點勸架的意思。
楚度眉頭微微一皺,頓時四下噤聲。
悲喜和尚慢悠悠地走到一具屍體前,剛剛揭開蒙面紗,一股青煙「滋」地冒出,屍體的臉迅速腐爛,很快,軀身也爛成了一灘稀泥。
「哦,原來面紗上還附了秘法,揭開後就會毀去面容,來個死無對證。」悲喜和尚咧開大嘴,發出沙啞的笑聲。
我悄悄打量着這個冒牌貨,禿頂圓臉,枯眉亮目,一襲破爛骯髒的袈裟松松垮垮地裹住瘦弱的身軀,脖子上,還套着一圈怪獸頭骨雕刻的骷髏珠。
他到底是誰?為什麼要冒充悲喜和尚?像是察覺到我注視的眼神,悲喜和尚沖我一呲牙,「桀桀」地嚎笑幾聲,聽得我汗毛倒豎。
「既然這些屍體沒用了,不如留給本王。」夜流冰冷酷地一笑,冰魄花猶如利刃,在每一具屍體上快速切割,血肉內臟橫飛,白骨斷裂地「咯吱」聲令人牙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