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古人的屍身安葬在山崖之上,一堆土堆,掩埋了立在蔚藍無垠的天空下,廣闊雄奇的山巒中,伍谷生出些許感嘆,再怎樣英雄了得,再怎樣宏圖偉略,總逃不了生死這一關,比起這天,比起這地,人類那麼地渺小,而他伍谷,卻欲乘風踏浪,不枉這一生一世。
一瞬間,心中許多鬱結往事都隨風而去,在他的心湖中,不復留下任何痕跡,一瞬間,他的心神仿似已變成天際的雲,無憂無愁,無始無蹤……
察覺到伍谷的心神修為又上了一個層次,沙凌微微一笑,手腕一抖,手中多了一把手掌長短的匕首,仔細一看,卻不是一把匕首,而是一疊比紙張略厚一點的小飛劍。
小飛劍一頭打磨成便於握手的菱柱形,沙凌取出蹂制曬乾後的蛇皮,纏在把手上,試了試,手感相當不錯。沙凌耐心地把十二把小飛劍全都纏上蛇皮把手,多餘的大量蛇皮都製成精巧的飛劍外鞘,蛇皮劍鞘上設下防護陣法,以免鋒利的劍刃刺破皮套。
他所有的動作都是慢條斯理的,很樸實的一舉一動,非常自然,讓人看了說不出的舒服,好像有某種奇妙的規律或節奏在裏面,有若水在流雲在飄,一眼看到便會入神。
小角和冬天兩隻沒有嬉鬧玩耍,而是老老實實地伏在沙凌身側,痴痴愣愣地看着沙凌的一舉一動,不知過了多久,先後的,小角和冬天也很難得地進入了入定的狀態。妖修與人類修行不一樣,他們的體能比人類強,但是悟性上往往遜色得多,這一次無意中引發的入定,對小角、冬天而言,好像世界打開了一扇通往「道」的大門。
用半天時間完成手中的工作,沙凌頗有些意猶未盡。剛才他心情閒適的一番動作,心神與真元完美地配合,眼神和手勢,力道和柔勁,每次甩手,每次纏繞,都自有軌跡,暗含天道,沙凌以前也偶而會進入這種狀態。但卻不象這次操縱自如,遊刃有餘,此次無意中的體悟。意味着正式地,沙凌的心神突破到了一個新的境界,結丹期的實力穩固無虞——沙凌卻不知,在修真界,他的心神境界已經超過結丹期。及之上的融合、元嬰、虛空期,直踏神遊期的門坎。只可惜他的真元積累太少,限制了心神修為提升後應有的實力。
自此以後,沙凌地行止起居間,便越來越多了份雍容典雅,無華中透着天道的影子。常常令得身邊人看得如痴如醉,崇敬無比。
而在沙凌自己而言,卻是無需刻意的,自自然然浸潤着天地間地規則,那種時時刻刻領悟天地,溶自身於天地規則的感覺,妙不可言。
洒然一笑,沙凌雙手背在身後。抬步而行,那般從容自如,卻是一步一步,像空中有着台階般踏上虛空,他的身影慢慢地虛化,人類的肉眼可以看見,卻又覺得那不是個人影,而是風,是雲……
乘着風,踏着雲。自己的肉身已然不存在,每一步都踏在那個點上。空中無數點、線、面,只有那關鍵地一點,可以讓他用最小的力道最少的真元,最輕鬆的姿態直上青霄,無需特意地計算,在無數由波紋、線條、光澤組成的世界裏,那合適的一個點一眼就能看到。
一步一步,咫尺天涯,很慢又很快,只兩三步,沙凌地身影就消失在雲層上。
無情,無欲,無心,無我,淡然淡漠,體表的溫度越來越冷,沙凌保持着無知無覺的心境,漸漸的,又變得越來越熱,直到肌膚灼痛,沙凌無聲地嘆一口氣,輕盈轉身,看到巨大的氣流包圍着的星球,看到身後無盡的星空。
踩着與來時不同的節點,沙凌保持着輕鬆地心態似飄似飛,離空中尚有千米的時候,神念一掃,發現自己偏差得厲害,還好,都在蜀山範圍之內,施展流雲步——他的步法已經不適合用飛雪無痕的名頭,雖起源於飛雪,卻遠遠超越了飛雪,落回原處時,伍谷、小角和冬天卻恍若未覺,仍在入定的狀態之中。
看一下時間,只不過過了五個小時,跌坐於地,沙凌深吐一口氣,他的皮膚被直射的太陽光灼傷得十分嚴重,且體內真元五去其四,他的肉身強度還是太差了,又沒有像樣的拿得出手的防禦法寶,剛才他若是繼續走下去,很快就會被曬成一堆焦炭。防禦光圈、防護衣,這些東西,在恆星地威力面前,起不了多少作用。
要想脫離小小的地球,絕不是現在地他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