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下表,讓那位想要交卷的同學再檢查一遍,等監考老師宣佈可以交卷以後,不到三分鐘,五六個學生交了卷以後頭也不抬一下的就走出了教室。
為了穩妥,瘦猴在第五十分鐘的時候交的卷,試卷全部做完,瘦猴還仔細的檢查了兩遍,這個時候,考場裏只剩下一半的人了,交完卷,瘦猴就衝出了教學樓,騎上停在教學樓外面的自行車,風一樣的向另一棟教學樓衝去,西北大學的新校區太大了,要是走路,瘦猴從這棟教學樓到另一棟教學樓,起碼要步行十分鐘,在那裏,還有另一門考試在等着他呢……
……
下午四點多的時候,瘦猴推着自行車回到了宿舍樓,考完最後一門試後的好心情在自行車騎到半路上的時候隨着一聲胎爆的聲音消失了,瘦猴下車一看,插在車外胎上的,是一片水壺摔碎後的內膽,把那片閃閃發光的東西從車胎裏面拔出來,瘦猴狠狠的罵了句――「***」――每年一到最後一個學期,老生要走的時候,幾乎沒有人會帶走自己用過的水壺,別人來收,五毛錢一個!日,那些讀了四年書的師兄們出於某種發泄,都會把不想帶走的東西摔個稀巴爛――這兩天學校的垃圾清運車裏,幾乎滿車都是那些摔碎的,閃閃發光的玻璃碎片……
沒準兒,把自己騎着的這輛自行車放了汽的這片東西,就是從垃圾清運車上掉下來的呢!
回到宿舍區,往日熱鬧的「和尚樓」今日已經有些冷清了,人明顯少了不少,偶爾在瘦猴微微生出一股嫉妒之情來,心裏剛剛起了一點色心,多看了那幾個露着雪白大腿的女生幾眼,瘦猴的腦中突然就想起范芳芳杏目圓瞪得模樣來,「你以後要是敢做一件對不起我的事,我就把你咔嚓掉,讓你做zh國的最後一個太監……」
瘦猴打了一個冷顫,心裏的那點歪念頭立刻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范芳芳來過西北大學一次,只一次,范芳芳就把宿舍里那幾個哥們給折服了,范芳芳折服他們的方法,就是許諾介紹幾個藝術學院的漂亮美女給他們認識……現在,范芳芳幾乎每天都打一兩個電話過來,瘦猴自己的那點事,范芳芳比誰都清楚,宿舍里的那幾個敗類還一臉嚴肅振振有詞,「為了我們所有人的『性福』,你的那一點微不足道的個人**算什麼?」
就這樣,,瘦猴就連每天在宿舍里上幾次廁所,范芳芳都一清二楚,上次范芳芳打電話來,電話里溫柔的一句話讓瘦猴渾身直冒冷汗,「今天你中午在食堂里吃飯的時候那個和你坐在一桌的女生是誰?你好像和人家聊得挺開心啊?聊些什麼,能不能說給我聽聽!」――打這個電話的時候,范芳芳在mk,而瘦猴則在西北大學,兩人相距十萬八千里呢――瘦猴看宿舍里那幾個賣友求榮的哥們,他們一個個都表情詭異,看着誰,誰都像切科夫小說里那些把幽暗面孔藏在軍用大衣衣領背後的克格勃……
單車保管站里沒有人,小小的保管室里,堆滿了許多東西,差不多都是撿來的,喊了兩聲,沒人,瘦猴徑自在窗台上拿了一個車牌,就上樓了。
宿舍樓是新的,此刻如果把宿舍樓的走道搬上《終結者》這樣的大片,做未來戰場的背景的話,幾乎都不用修飾,那是相當的後現代。
瘦猴相信,任何把他們這一代人形容為祖國未來希望的人,只要到各個大學的男生宿舍去看一看,也許就會考慮換一個比喻,現在這個時代,什麼希望,花朵,紅太陽之類的比喻已經不流行了,他們這一代人,可以說和這個國家歷史上的任何一代人都有着顯著的不同,個性與叛逆這兩個詞在他們身上,遠比在他們的父母或爺爺那一輩身上表現得更強烈,特別是在大學裏,大學,是所有跨入這道門的年輕人釋放個性與衝動,叛逆與荷爾蒙的發酵場,也許,也是大家跨入社會前唯一還能保持住「個性」這個東西的地方……
打開宿舍門,一股臭襪子的味道熱烘烘的撲面而來,幾乎要把瘦猴給熏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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