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什麼時候被那些天不怕地不怕的年輕人人打了黑槍,那才是冤枉了,畢竟誰也不敢保證那些給他的小車潑紅油漆的人下次會幹什麼……
正德廳中的鴉雀無聲,不只是瑞丹,所有人都看着那個坐在孫晉廷前面的男人,此刻,這個男人的一句話或者是一個表示,就有可能掀起改變整個塔北地區政治格局的滔天波瀾,有的人害怕,有的人則無比興奮,在瑞丹流着冷汗的時候,他旁邊幾名在大廳內一直對着瑞丹翻着白眼的「獨派」議員則在底下緊緊的捏住了自己的拳頭,臉色興奮得通紅,有的人似乎想在這個關頭站起來高呼什麼,但被旁邊的人用力按住。
正德廳中的氣氛接近凝固,又好似火山噴發前的寧靜,因為那麼一句話,有的人放細了呼吸,有的人呼吸卻陡然粗重起來……
坐在前面的東方翼和范沉舟互相看了一眼,此刻,連他們兩個人都感覺有些緊張起來,面對孫晉廷在這個時候搞的這麼一出「黃袍加身」的戲碼,誰知道那個男人會不會來個「順水推舟」,畢竟那個男人的心思,根本不是別人能把握得了的,在「大督司」與「光明王」之間的這一步,這個男人是否想在此刻就此跨過去呢?范沉舟不知道,東方翼也不知道,一個王的稱號,對任何男人來說,都是難以抗拒的,而此刻,重新打量那個「前蒙邦共和共總理」的背影,對孫晉廷,兩人才像是真正認識一般,果然是能讓那個男人把翡冷翠的總理職務保留了三年的人,還沒真正上任呢,只一句話,就掀起了一場足以撼動聯邦的風暴……
似乎感覺到了什麼,范沉舟回過頭,在翡冷翠總參謀長無聲但嚴厲的目光下,興奮得滿臉通紅的根岱渾身一抖,把那一句想要喊到嘴邊的「光明王萬歲」給生生的咽了下去。
正在這個時候,督司官邸外面廣場上的數千群眾似乎喧鬧了起來,慢慢的,一個節奏,一個越來越明顯,越來越整齊的節奏和聲音開始響起,就如同引起了某種共鳴一般,那個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大,越來越整齊,越來越整齊,直到就如同幾千人在眾人的耳邊大喊一樣……
「光明王……」
……
「光明王……」
……
「光明王……」
……
那簡單的三個字如一場風暴席捲過氣氛幾近凝固的正德廳,在聽到外面數千人喊得震天響的這三個字的時候,瑞丹局長身子一軟,差點從椅子上滑到地下。
……
所以人都在看着那個被孫晉廷稱為「光明王」的男人,就連督司官邸的俄國管家普希金也不例外,此刻普希金心裏在想着,也許,早就應該,在那個男人的稱呼之後加上「殿下」的後綴了,在督司官邸這幾年,讓普希金覺得督司官邸的主人實在是比他見過的任何貴族更像貴族——仁慈,寬容,睿智,冷酷,決絕,自製……這個男人除了擁有一個貴族所能擁有的所有美好的品質和美德,更能做到任何一個貴族和王者從來都無法做到的事——給金三角這片荒蠻之地帶來榮譽,秩序,還有繁榮
……
正德廳中沉默了將近一分鐘,這一分鐘,對某些人來說,好像比一年的時間還要難捱。
龍烈血這一分鐘面無表情的坐在那象徵着大督司權威的象牙高椅上,微微眯着眼睛,看着面前身子站得筆直,坦然看着自己的孫晉廷,他也沒有料到原本走過場一樣的這個宣誓就職儀式會出現這樣的變故,而孫晉廷坦然與自己對視着,從孫晉廷的眼睛之中,龍烈血沒看到權謀和自得的影子,所看到的,只是一片赤誠,一種「士為知己者死」的赤誠和「君以國士待我,我以國士報之」的信任。
在外面「光明王……」的山呼中,龍烈血一語不發,只抬手做了一個手勢,讓這個具體已不可考,沿襲自金三角敢猛族,也就是翡冷翠華人族群幾百年來代代相傳繼承下來的「封官儀式」繼續着,正德廳中凝固的時間才重新流動了起來,看到龍烈血的手勢,站在一旁的幾名端着托盤身着禮服的侍從軍官依次走到龍烈血面前。
第一個托盤裏裝着的,是分作五色的稻、黍、稷、麥、菽五穀,孫晉廷向端坐的龍烈血鞠躬,然後龍烈血抓起一把五穀,灑在孫晉廷的身上……
第二個托盤裏裝着的,是一塊青色的粗麻布,龍烈血把那塊粗麻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