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判斷,你覺得方瑞軍是不是用陰謀詭計才把吉瑞祥弄到手的?」
「嘿……嘿……」嚴昌的臉上條件反射一樣的出現了一絲他特有的那種帶點猥瑣意味的不良大叔的冷笑,隨即他意識到站在他面前的是誰的時候,嚴昌又連忙把那一絲笑容收住了,「那簡直是一定的,把人灌醉了扔到河裏,謀奪孤兒寡母的財產,這種事,那是我們玩得剩下的,根本沒有什麼稀奇,一個最簡單的事實,以當時方瑞軍所擁有的資產,他就是把褲子給當了也買不了宋忠祥手裏的那些股份的一半,真要追究起來,宋忠祥對他還有提拔之恩,方瑞軍那傢伙完全是一個白眼狼。後來吉瑞祥在房地產市場上呼風喚雨所使的那些手段,哪一件是心慈手軟的人幹得了的,什麼坑蒙拐騙刨墳推屋的事他沒做過。就拿去年來說,吉瑞祥開發新樓盤,市里有一棟居民樓的人因為補償過低不肯搬遷,結果他讓一夥道上的人去給他擺平這事,出了七十萬,結果那棟居民樓的人差不多每家都有人被打得住了院,還有女的被強姦的,在一個上了年紀的老頭在醫院裏斷了氣以後,那棟樓里就沒人敢和他扛了,這件事一般的老百姓可能不知道。但道上都傳遍了,現在道上公認的替人擺平這種事的價碼,起價最低50萬,就是當初吉瑞祥開的先河。也不是沒有人告過他,只不過他拜了省里退休下來的一個老幹部做了乾爹,又和市內的一些頭頭腦腦整天稱兄道弟吃肉喝酒的,吉瑞祥還是省里的明星企業,方瑞軍自己也撈了一個省地方人民議會代表的頭銜,還加入了工農黨,這樣獎那樣獎的領了一堆。即使有證據證明他有點問題,也沒人能動得了他。」
龍烈血手裏的水晶高腳杯一下子變得粉碎,嚴昌的眉頭跳了一下,連忙垂下眼睛。有些事,就算看到也要當作沒看到,拍桌子摔杯子的事他見得多了,那些胳膊上跑馬的猛人他也見了不少,可他從來沒見過能有人像龍烈血這樣的,不見用力,但被他手觸摸到的東西就像泡沫凝聚起來的幻影一樣,一碰就詭異地變成碎片,無論是什麼,簡直超乎物理學的常理。現在他看到的在龍烈血手裏突然之間變得粉碎的是杯子,但他那天晚上也看到過在龍烈血手裏一下子變得粉碎的是人,那簡直是一場地獄般的夢魔,就算到了現在,每當夜裏夢到當時的情景,嚴昌總會驚出一身的冷汗。據嚴昌所知,現在血龍會裏的那些人,凡是那晚看到過龍烈血出手的,無不由當時深深地驚懼變成了現在無以復加的崇拜和敬畏。對力量的敬畏和崇拜。那是人類與生俱來的共同的天性,這種天性在男人身上,甚或更具體一點,在出來混的男人身上,體現得最為明顯,嚴昌並不知道他面前這個男人是不是在他出手的前一刻就在考慮要不要給自己和其他的人留下那樣的印象,如果是的話,那只能說明一件事,這個男人對人性的了解和他的深沉心機實在是讓嚴昌這樣的人都感到心寒,他當時並不是在殺人,他只是在表演,那是一場為了徹底征服自己這些幸運「觀眾」的表演,那是一場死神之舞。要是推得更早一點,也許這個男人在來到收購站看到眾人第一眼的時候就開始在挑選了,從那個時候起,他就在決定讓哪些人活下來,讓哪些人死去,只是當時表面上正處於上風的血鐮幫的人沒有發覺而已。要是更早呢……一陣潮水般的惡寒讓嚴昌不敢想下去了。人就是這樣,你越是不想去想,但你的思想卻由不得你,這幾天嚴昌的腦子裏總是反反覆覆的一遍遍重播着他見到龍烈血時龍烈血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眼神,乃至每一句說話的語氣,每回想一遍,嚴昌對龍烈血的敬畏就要增加一點。
龍烈血低着頭,用一塊毛巾輕輕的擦着自己手上的酒跡,「很好,你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查到這麼多的東西,已經超出我的預料之外了。」
「嗯……還一件小事,方瑞軍上個月中旬去了一趟申海!」此時的嚴昌也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鬼使神差的再來上這麼一句,說出這句話,完全是一種不能解釋的直覺或第六感在作祟。
龍烈血擦手的動作停頓了一絲,然後又若無其事的流暢起來,但龍烈血沒說話,擦完了手,龍烈血放下了毛巾,在嚴昌看來,龍烈血只是淡淡的「哦!」了一下。
「那個小報的記者我們已經有兄弟在盯着了,他現在正在市裏的一個賓館裏洗着桑拿,沒有絲毫的提防,不知道是不是……」嚴昌做了一個手勢。
看了嚴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