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風高新月時,正是適合偷雞摸狗殺人放火偷香竊玉的好時候。
而初陽就在這麼一個好時候,越過黑桐林的界限,悄悄溜進了煉器院的地盤。褲腿紮起,走路無聲。頭髮高高盤在腦後,衣褲換成不打眼的灰色。
黑漆漆的夜晚,幸好原主視力都不錯,適應了夜晚的昏暗,在星光下能看清路。不像現代被無數電子產品荼毒後掛着酒瓶底眼鏡的初陽,晚上基本瞎子一隻。
就不該說自己晚上沒事,齊漾那小子的話能信嗎?他信誓旦旦地說取個火而已,誰想到是來隔壁偷火啊。平日裏沒看到有人看守是沒錯啦,可修真界的防盜門都是各種陣法機關。
打量打量自己的小身板,意識一動透明的靈力護罩水波般抖動,這薄薄的一層,能頂得住什麼。聽說去偷火時,初陽其實想奮起反抗過。可惜被齊漾以身為玄道院一份子,大家都在忙好意思休息嗎的眼神逼的說不出口。最後磨着他給了一個防護的觸髮式煉製,具體效果怎麼樣也不清楚,但多一層保障心裏總歸踏實些。
悄沒聲地來到火台附近,初陽躲在樹叢中向外探查。人說神識感應啊,自己看什麼。神識並不萬能,初期弱小的神識感應到的是事物的生命體徵,外部輪廓,光度等情況,類似於紅外線。到了高等神識才能看清楚具體情景,而且若遇上其他修士的隱蔽性法術,隱蔽結界什麼的,感應能力也相應減弱。
火台處無人看守,各色火種據守一方。不同光亮,不同顏色,不同大小,照亮的只是自己四周方圓三米的地方。不近不遠,不大不小,剛剛覆蓋廣場的全部地方。也不侵佔他人的地盤,也不縮小自己的照明範圍。夜風下火種們巋然不動,好似靜態的五彩寶石。
初陽瞅着想怎麼辦,火光覆蓋全場,人的身影一覽無餘。只需有個人從高處望一眼,誰在做什麼清清楚楚。她的目標倒很清楚,是一種暗紅色的火焰,產生於火山的岩漿之心。
岩漿之心在眾火中並不起眼,暗淡的顏色總沒有人家鮮艷的色彩好看,別的火是美麗的寶石色,它就是暗沉沉的礦石色。
齊漾不告訴她偷來做什麼的,也不說偷,只說借。他的原話是「雲嶺弟子人人有份,火種也不全是他煉器院弄回來的,擺在那裏我用用怎麼了。」
初陽問「那你幹嘛叫我晚上去?」
齊漾翻了個白眼用看傻子的眼神看她「我們在跟煉器的競爭好吧,他們看我們就跟看快到嘴的肥肉一樣,眼冒綠光。能廢一個是一個,你送上門去給人宰啊。到時候廢了人,只一句以為是來盜火種的,隨便推出個弟子頂罪。就算你是湊數的,也敬業一點好嗎。」
居然鄙視我的戰鬥力,初陽鬱悶的撇撇嘴。
該來的還是會來的,僵持下去也不是事兒。縮着肩,貓着腰,賊兮兮地溜進廣場。她沿着火台根底下走,頭頂感受着不同的火焰。一會兒灼熱乾燥,一會兒溫暖舒暢,一會兒又冰涼刺骨。不知道各種溫度的洗禮會不會造成脫髮。
岩漿之心、岩漿之心、岩漿岩漿你在哪兒呢?
初陽在幾十個火台間轉了向,走到後來她也不貼牆根了,光明正大地站在路中央。xh2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