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儀想起玉儀毒害妾室的事情,那個時候她已經成了一縷遊魂,被困在安府出不去。她親眼看見玉儀如何加害妾室,背地裏又是怎麼一副與人前截然不同的嘴臉。沒想到今世再見,玉儀竟然絲毫未曾改變,反而越發讓人髮指。
自己不過是得了祖母的青眼,何曾威脅到她的地位和利益,她竟然對自己的妹妹下如此毒手。現在的玉儀才十一歲,若是長大該是何樣光景?重生一世,幼儀想要過簡單的日子。既然一切都重頭開始,為何還要對前塵往事苦苦糾纏?況且已經物是人非,除了幼儀誰還記得那些恩怨情仇?可偏偏事與願違,你不犯人,人偏犯你。既然如此,幼儀也不想一味退讓。
「從明天開始繼續讓穗兒熬藥,你不必說什麼。另外,你暗中查查穗兒的底細,家裏還有些什麼人,都在做什麼。」幼儀的話讓冬雪越發的糊塗。看樣子姑娘是懷疑穗兒搞鬼,可姑娘明明又說藥味相同啊。
冬雪雖然被幼儀調教得長進了不少,卻到底是個單純沒見過血腥得小姑娘,憑她怎麼想都想不到還有這樣害人的手段。她雖不明白幼儀的意圖,卻知道謹記姑娘的話,照姑娘的吩咐辦事。
第二天,依舊換成穗兒熬藥,由冬雪端進去服侍。那些藥自然沒進幼儀的肚子,都澆灌了花草。沒過幾天,幼儀的身子越發虛弱,屋子裏的花倒是茂盛起來。
封氏見狀回稟了老太太,重新請了一位大夫來。把脈過後說得跟之前的王大夫一模一樣,都是什麼不礙事,慢慢調養之類的話。他開了幾副藥,雖與之前不大相同,卻是大致差不多。左右不過是益母草補氣,當歸黃芪補血,幼儀還小不能用人參進補,換成便宜的草藥。
偏生宛柔也病了,封氏又給她請大夫。內院中總是飄散着一股子藥味,讓人的心情也跟着悶起來。宛柔的病症跟幼儀不同,她大抵是心病。只因從青岩寺歸來,郡主那邊再無聲息。聽說郡主辦了個什麼詩會,並沒有邀請她去參加。或許是因為自己不會吟詩作對的緣故,她在心裏這樣安慰自己。可沒過幾日,郡主又召集了不少閨秀去游湖採蓮,李月娥、溫潤都在其中,還有幾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家碧玉。
這下宛柔可有些急了,好不容易才攀扯上郡主,不能就這樣說斷就斷了。
利姨媽說她肯定是又在郡主面前失儀,自己還不知道緣故。宛柔仔細回想,並無此事。那日她們姐妹到了青岩寺,見到郡主前後統共沒說上三句話便分開,哪裏會失儀?她心裏納悶窩火,可又不能找郡主問,這才精神懨懨病倒了。
這日,利姨媽一邊坐在炕頭做針線活,一邊嘮叨起宛柔來。宛柔躺在裏面聽得清楚,心裏愈加的煩悶。她剛想要坐起來回幾句嘴,就聽見外面有丫頭說話。
「太太,姑娘,有人來給三姑娘下請帖。」
「誰?是郡主嗎?」宛柔聽見這話頓時來了精神頭,連鞋都顧不上穿,從裏屋跑了出來。
利姨媽見狀也沒空罵她,趕忙接了請帖過去,只見上面寫着「溫國公府」幾個燙金的大字。她不免有些失望,隨即又高興起來。這國公府的門第不低,能下帖子鄭重其事的請宛柔過去,是長臉的事情。看來國公夫人並沒有生氣,不知道是她大度,還是看在郡主的面子上。不過不管怎麼說,這一趟是必須去,而且要好好表現才行!
宛柔的想法跟母親一樣,立即梳洗打扮,不一會兒就神采奕奕趾高氣揚的走了。
國公府特意派了馬車前來,還真是想得周到,免得利姨媽還要麻煩金府的車夫。雖說封氏不會有意見,可底下的奴才們未免說些不中聽的話。正經主子用車還你推我,我推你,誰都不願意跑,何況是她們這種寄人籬下的?每每需要用金府的奴才辦事,利姨媽總是掏銀子打賞,雖說落個和和氣氣,可荷包卻憋了下去。
宛柔上了國公府的馬車,難免跟睿親王府的馬車比較,覺得這公和王雖說只差一級,闊綽程度卻差了一大截啊。馬車很快就到了國公府,有婆子等在角門,引着宛柔進去徑直往後院去。
國公府還真是氣派,五進五出的大宅子,裏面佈置的豪華漂亮。內院之中更是亭台樓閣,小橋流水,這個時節還隱約有香氣。草地上仙鶴悠閒,湖水中鴛鴦成雙。一塊山石橫空出世,擋住眾人去路,待轉過去立即眼前一亮,讓人有柳暗花明之感
第六十一回藥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