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女兒了!」
這下異變突生,曾瑛居然會是曾志雄的女兒!不僅胡青鵬、高青城等震驚萬分,就是章玉昆也驚訝得下巴幾乎脫臼。眾人呆呆看着他們父女相認的這一幕,心情同樣無比激盪。
曾志雄畢竟是久經風浪,狂喜過後迅速冷靜下來,輕輕拍着曾瑛的後肩道:「乖女兒,你既然來參加爹爹的壽宴,為什麼不主動找我相認?」幸虧剛才將曾瑛等人帶出來,使他們免遭圍攻,不然這唯一的女兒被敵人殺了,他可要後悔終生。
曾瑛身體陡然一僵,輕輕推開父親,低頭咬着下唇,澀聲道:「娘親她……她過世了!」
曾志雄虎軀一搖,如墜冰窟,徹骨的冰冷漫過每一條神經,一字字道:「小玉她、她走了?什麼時候走的?」聲音乾澀沉重,顯示出內心濃烈的哀傷。
曾瑛抽泣道:「娘親患了絕症,久病不愈,是今年二月間過世的。她臨終之前終於告訴了我誰是我的父親,我才知道自己的身世。」她自出生之日起就從未見過父親,乃是由母親獨自撫養長大的,自幼對拋棄自己母女的那個男人充滿了恨意。她這次來到長沙,只想親眼看一看親身父親的模樣,根本沒有想過要認曾志雄為父。直到壽宴上風雲突變,曾志雄遭受致命襲擊,她堅硬的心才開始逐漸動搖,對他產生了同情,畢竟血濃於水。剛才看見曾志雄長嘆吐血,使她愈發不忍,再也無法刻意保持矜持,終於開口認下這個男人。
曾志雄面如死灰,踉蹌退了幾步,失神地跌坐在椅子上,淚流滿襟,過去的種種如走馬燈般掠過腦海。二十年前,他和出身武林世家的慕容小玉一見鍾情,迅速墜入了愛河,雙宿雙棲,只羨鴛鴦不羨仙。可是他當時忙着擴張勢力,四處征戰,不免冷落了熱戀中的女人,招致慕容小玉的埋怨和不滿。曾志雄年輕氣盛,志在天下,怎甘心在家裏做一個俯首帖耳的男人?兩人為此爭論吵鬧不休,誰也不肯退讓,裂痕越來越大。終於有一日,慕容小玉在大吵一架之後,憤而出走,從此再也沒有回來。曾志雄並不曉得她已懷有身孕,自感兩人緣分已盡,竟沒有派人尋找她的下落。雖然他後來又擁有過許多女人,但沒有任何一個能夠代替慕容小玉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他曾幻想過和有朝一日能和她重逢,結果等來的卻是她的死訊!
曾志雄思及慕容小玉的種種好處,想到她獨自撫養孩子的艱辛苦楚,所忍受的非議責難,心痛如絞,喃喃道:「小玉,是我錯了,是我錯了!我對不起你,對不起我們的孩子!你若是在天有靈,會不會原諒我?」
曾瑛將翡翠蝴蝶交到他的手中,含淚道:「娘走的時候很平靜,很安詳。她讓我把翡翠蝴蝶還給你,還說她從沒有為此後悔過。即使在我面前,她也沒有責怪過你。爹,娘真的很愛你呀!」
曾志雄緊緊握住當年贈與愛人的信物,心中之痛已非筆墨能形容,深吸了一口長氣,竭力平靜激動的情緒。他已聽見屋外傳來敵人破陣直入時的異響,明白眼下不是懷念故人,兒女情長的時候,虎目一瞪,沉聲道:「章玉昆聽令!」
章玉昆忙道:「屬下在!」
曾志雄道:「傳我口令:一、胡令全勾結外敵,背叛我天下會,凡天下會弟子,能取其人頭者,即刻升任堂主。二、章玉昆自即日起升任天下會副會主,統領內四堂,並協助新任會主管理幫會一切事物。三、自即日起,天下會會主一職由曾瑛擔任,凡天下會弟子,均要受她節制,不得另起貳心。」
章玉昆知道這是會主的遺言,含淚叩拜道:「屬下接令!屬下即使肝腦塗地,亦要協助小姐重振旗鼓,再創威名!」
曾志雄道:「好!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到。我們的敵人可是白雲宗、煙雨樓、青龍會這三大幫派,他們決不會放過這千載難逢的機會,肯定要聯手起來鏟草除根,拔掉我天下會的堂口。你逃出長沙之後,要立即聯絡外四堂堂主,所有活動全部轉入地下,保存實力,不可與敵人硬拼!至少要等一年之後,才能向對方討還血債。如果貿然行動,就正中敵人下懷了,千萬不要做這種蠢事。」
章玉昆道:「是!屬下明白。」
曾志雄將一面金色龍形令牌遞給曾瑛,微微笑道:「好女兒,我把這份基業交給你了!你可不要辜負我的期望,好好地干一番事業出來,讓我能夠在九泉之下瞑目安心呀
第二十六章翡翠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