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只能靠水流壓力的變化來確定獵物的方向和深淺。正當他們以為獵物將手到擒來時,下一瞬間,他們再感受不到水流任何異常的變化,偌大的一個人仿佛忽然在水中融化了,什麼也沒有剩下。他們既驚且疑,象無頭蒼蠅般盲目地揮動水刺亂刺,但只是攪起一串串的水泡,毫無用處。他們死也不明白,這個初通水性的雛兒是如何逃脫的?
胡青鵬如同回到母體的嬰兒般,被江水緊密包裹着漂流了數里,才毫髮無損地爬上江岸。他一上岸就看見沙灘上橫躺着一條大漢,下半shen被江水浸泡着,衣服上沾滿了血跡,雙手還緊緊握着兩柄鋼刀。「韋漢翔!」胡青鵬失聲驚呼,伸手一探他的鼻息,發現他竟然尚未氣絕,忙將他抱上堤岸。
韋漢翔緩緩睜開眼睛,望着眼前這個蒙面的黑衣人,嘴唇蠕動,一縷鮮血從嘴角湧出,低聲道:「你是什麼人?」
胡青鵬當然不會告訴對方自己的真實身份,簡單地道:「我是過路的人。你是天下會韋漢翔韋舵主嗎?」
韋漢翔一愣,狐疑地問道:「閣下認得韋某人,莫非我們見過面?」
胡青鵬搖搖頭道:「你不用打聽我的來歷了!你眼下身受重傷,需要馬上找人醫治,否則有性命危險。我不能見死不救,這就將你送回株洲分舵如何?」
韋漢翔慘笑道:「多謝閣下好意!不過韋某身中劇毒,又被一劍穿胸而過,縱使大羅神仙在場,也救不回我這條爛命了!我此刻是迴光返照,說不了幾句話了,閣下不必浪費時間。」
胡青鵬明白他說得是實情,只看他面色烏黑,胸口血跡殷然,說話時上氣不接下氣,的確是離死僅一線之遙,黯然道:「相逢總是有緣,你有什麼遺言交代嗎?」
韋漢翔眼睛一亮,拼着最後一口氣道:「請閣下拿我懷中的銅牌,去長沙天下會總舵求見章玉昆堂主,就說我是被鄧定南所殺,着他提醒會主,胡令全勾結外人,意圖反叛我、我……天……下……會」聲音漸漸低微,終至不聞,一雙眼睛望着夜空,充滿了憤怒、不甘、擔憂和懇求。
胡青鵬嘆息一聲,低聲道:「你放心,我一定替你把話傳到!」伸手闔上韋漢翔的眼帘,然後在他懷中一陣摸索,掏出一面又厚又重的銅牌。銅牌正面雕刻有一隻似虎似獅的怪獸和「天下會」三個陽文大字,背面凹刻有「株洲」二字和韋漢翔的姓名,顯然是一件信物。不知道那章玉昆是什麼人,竟能得到韋漢翔如此的信任?而胡令全和鄧定南又是什麼關係?為什麼韋漢翔會判斷胡令全要背叛天下會呢?真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胡青鵬也看不出這面銅牌有什麼名堂,順手納入懷中,正想挖個土坑將韋漢翔的屍體埋好,忽聽數丈外破空聲響,一股殺氣緊跟着如山壓落!他靈覺超凡,殺氣尚未及身時已經有所警覺,看也不看偷襲的人,抓了一把泥砂用力擲出。那人驚呼半聲,在半空中翻滾避開漫天的泥砂,落在胡青鵬身旁,艷若桃花,柔若無骨,正是毒蠍范雪櫻!
胡青鵬暗吃一驚,對方果然不簡單,這麼快就追殺而至,萬幸的是只來了一位敵手,自己還有逃命的機會。但是毒蠍的功力高出自己數籌,看來一番血戰在所難免了!下山以來數次出生入死的經歷使他明白,臨敵之際決不能膽怯畏縮,特別是在局面不利的時候,更要振奮鬥志,力拼對手,否則必死無疑。他心念轉動的同時,手中已拔劍出鞘,劍尖微垂指地,目光平視對手,不卑不亢道:「這位姑娘,在下和你無冤無仇,你為何突下殺手偷襲?請你把其中的原由講清楚!」
范雪櫻嘴角一撇,冷笑道:「你裝什麼糊塗!你就是剛才在船上殺死我兩頭寶貝的人,你的裝束和身形我是不會看錯的。你是誰?為什麼會去刺探我們的秘密?如果你說實話,我待會可以給你一個痛快,不然讓你嘗遍生不如死的滋味!」眼見對手氣勢堅強,劍式沉凝,倒也不敢輕視。
胡青鵬道:「你的問題真是幼稚!你以為我是在鬧着玩的嗎?我不可能告訴你自己的身份和目的,即使說了,九成九也是假的,你會相信嗎?我知道你武功高強,但想將我順利拿下,恐怕還有一點困難!」隱忍的劍氣散發開去,整個人仿佛變得愈加高大,強烈的戰意熊熊燃燒,一雙眼眸亮如晨星。
范雪櫻大怒,寒聲道:「臭小子,別以為你用黑布蒙面就能隱瞞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