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薇姝喜歡的小姑娘,相中的是自家的毛孩兒,雖說許茂竹才是原主正正經經有血緣關係的堂哥,但在她心裏,顯然還是自家的小孩兒更親近。
那幫孩子懂得恩義,把許薇姝當師父般尊重。
什麼叫師父,可不是後世那種略顯淺薄的師生關係,那是比父母兒女還要根深蒂固的情感。
世上不孝子女數不勝數,欺師滅祖的卻沒幾個。
一個人教養弟子,傳下去的是自己的理念,自己存在於世尋求的道。
真正鍾愛的弟子,那絕對比兒女更親密,也比兒女更能代表自己。
哪怕許薇姝來自後世,可在這樣的環境下沉浸多年,在她心裏,弟子的重要性也同樣不比兒女差到哪兒去。
洞簫山出身的一幫孩子,如今也差不多算是她嫡傳的弟子,其中毛孩兒和阿生就是重要緊的兩個!
和毛孩兒比,許茂竹算什麼。
向一茹既然不行,那就再找其他的。
許薇姝進來也想給自己找點兒事兒,省得午夜夢回,總胡思亂想睡不踏實。
只是秀女太多,看起來還真是讓人眼花繚亂,反正許薇姝看了半天,覺得秀女大部分都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雖然有些容貌不怎麼樣,但表現得也是往端莊賢淑方面湊。
她甚至覺得,也許秀女們在家的時候,也和科舉的書生一樣,手裏拿着通關秘籍,遇見什麼情況,應該做出什麼樣的反應,萬一碰見哪個娘娘,就該怎麼回話!
許薇姝私下裏跟玉荷抱怨:「我記得當年考女官也沒這樣!」
就昨天一天,許薇姝見的女孩子們,連說話的口氣都只是分成幾類。
玉荷也笑:「哪次選秀不都是如此?那些皇爺們,也不想要特別有個性的妻妾。」
許薇姝吐出口氣不說話。
其實,不能怪女孩兒們沒個性,她們生在大殷朝,身上纏着一重又一重的束縛,她們從出生到長大,受到的都是同一種教育。
說白了,她們想攀高枝,想進了皇爺們的後院,那是本能的反應,為了家族,為了榮華富貴,為了能有好日子過,皇爺們要什麼,她們就得變成樣子。
可以是解語花,也可以是才女,別管什麼樣,總要放低了身段,先矮一頭才是。
女兒生來就矮了一頭,柔順慣了,大部分都沒力氣脫開桎梏,去想一想自己想要的東西。
許薇姝見到這些千篇一律,至少表現出來千篇一律的女孩子,簡直再正常不過。
對此,她忽然覺得無能為力,一時間也少了幾分興致,看了看,挑了個七品知縣的女兒。
姓郭,叫郭彩梅。
這女孩子別的不說,至少敢說話,面對貴人也能不卑不亢,教養嬤嬤們道她性子有些硬,怕是得不了貴人的青睞。
許茂竹現下還真就缺少一個能夠擔得起事的妻子,許家到了如今的地步,養不起豪門貴女,也不會有貴女下嫁。
仔細一打聽,郭彩梅跟着父親讀書識字,自幼管家,是長姐,下面有一弟,一妹。
兩個弟妹的教養都很好,尤其是弟弟,讀書讀得不錯,小小年紀就頗有才名,難得回家也樂意幫着家裏幹活,一點兒都不嬌貴。
郭彩梅在一雙弟妹面前也頗有威儀。
許薇姝不大應該管人家竹哥兒的事兒,自然不好光明正大地去提。
她還想着,要不要讓兩個人見一面,若是彼此印象不錯自然最好,要是感覺不行,她也不會強求。
和方容一商量,方容根本沒當回事兒,也不知道怎麼弄的,郭彩梅就被刷下去了,然後許茂竹自己找了官媒,登門求親,也就數日的工夫,兩個人的婚事定下。
許薇姝:「……」
方容失笑:「這點兒事兒有什麼好愁的,不就是一門婚事,兩個人湊在一處,自然能相處好。」
許薇姝嘆了口氣。
這傢伙當初也是先看中了自己,才來求親,還是大手筆地求親,如今對待別人的終身大事,卻如此輕忽。
不過人家許茂竹半點兒都不介意,她也就沒什麼好說的。
春日到了,御花園裏百花盛開。
宮裏的娘娘們照例開始辦起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