寨,把他們多年積攢的錢糧一掃而空,可飛雲寨在靖州經營多年,除了那些常駐山上的賊人,在府城的消息探子也不少。
許薇姝後來又忙着救災,忙着經營這個已經破敗不堪的靖州,哪裏有精力去認真搜查。
而且她有心恐怕也無力去做。
王府的人手太少,衙門那些衙役們根本就不值得信任,至少大部分沒辦法信任。
這些衙役里,也許有大半都和飛雲賊勾勾纏纏,現如今明哲保身,不再和對方牽扯,可要靠他們掃除殘餘,恐怕也不大可行。
剩下的殘餘藏在暗處,會不會記恨王府?
他們本來擁有的財寶,多少年積攢下來的那些,如今都被王府拿去了,還弄到江南去,準備換成物資帶回來。
還有他們儲藏的糧食,現在都變成那幫子災民碗裏的糧食,這些人大約不會甘心!
除此之外,靖州本地的那些世家大族,尤其是糧商,恐怕也會有點兒別的想法。
他們本身大多都有囤積糧食,說不得有點兒囤積居奇的意思在。
一開始飛雲賊攻城,一下子亂了套,災民眾多,他們只會擔心那些災民闖到家裏搶劫。
這種事兒,在靖州年年都發生幾次。
那時候,王府開倉放糧,這些人肯定支持,但隨着時間過去,市面上趨於穩定,糧商和大戶們,會不會動別的心眼,誰也不知道。
反正安王爺若是藉此機會,在靖州紮根,整個控制住靖州,對於當地的世族絕不算好事兒。
林林總總吧,方容回來之後就有所考慮。也做了一些防範措施。
他還是在靖州時間太短,根基不深,派出去的消息探子只能探聽到表面的信息。
沒辦法,只好用笨法子。
派出大批侍衛組成巡邏隊。嚴防死守,至少糧倉絕不能出事兒。
方容換好衣服,回頭本來想叮囑許薇姝這兩日別出門,沒想到他家王妃也換了正裝,看樣子是要一起去。
一起去就一起去吧。夫婦兩個便隨着楊木離開王府,乘坐馬車一路走到西門的糧倉外。
地上倒下起碼有二十幾個短歌斷腿的。
許薇姝看見這一地面黃肌瘦的災民,一眼就挑出那些挑唆的傢伙們。
不只是她,其他人也看得出來。
事實上,能吃得膀大腰圓,面上紅潤有光的,肯定不是踏踏實實過日子的老百姓。
不是許薇姝埋汰自己,她來靖州的時日還短,外面那些壯勞力,能做活的人也就罷了。也許還有一口乾飯,甚至可能能喝到些肉湯,但城裏的老弱們,只能用稀粥度日,想有個好臉色也不可能。
那些正認認真真做活的百姓,幹活還來不及,怎麼可能跑到這裏衝擊糧庫?
「行了,該抓就抓,該審就審,剩下的拿些藥來。給他們上點藥,包紮一下。」
許薇姝蹙眉,嘆道,「現在大家都盼着袁琦早點兒回來。」
盯着人把該收監的收監。其他人包紮好傷口,轟走了事,許薇姝也沒說別的冠冕堂皇的話,現下的景況說什麼都沒用,只有等靖州發展得好了,老百姓都能吃飽穿暖。人們的生活有了奔頭,向今天這種事才有可能徹底終結。
既然出來了,許薇姝和方容便一起逛逛街。
靖州已經慢慢恢復秩序。
只是西門這邊的『人市』,還是一派亂象。
人多且雜亂,插着草標賣身的男女老幼為數不少。
隔着車簾向外看,許薇姝面無表情,默默計算了下,『人市』上就在當下,至少有一百多人,差不多都是災民們。
官府這邊明明發了救濟款。
許薇姝記得很清楚,數量不多,可那些災民們按照人頭算,一個人也能得一兩銀子左右。
一兩銀子真是不少了,省着花,熬過這個冬日應該沒問題的。
「我不賣了……我不賣了,錢還給你,走開,走開!」
車外忽然傳來一陣驚恐的喊叫聲。
許薇姝和方容同時向外面看去,就見有個四五十歲的老漢,懷裏抱着個六七歲的小姑娘,坐倒在地,一臉的驚慌失措。
他對面則站着個三十多歲的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