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薇姝把那個小姑娘送回了家,也沒多安慰什麼。
這種事兒,靠別人安撫並沒有用,只有靠她自己,她自己走出來,才能海闊天空。
回了王府,許薇姝心裏多多少少有點兒擔憂,連忙又給方容去了封信。
要知道,蔣文這人的性子實在有些睚眥必報,他一個男人,不可能找許薇姝的麻煩,可方容那兒的壓力,指不定會更大一些。
不過回頭一想,蔣文此人狂妄自大,現在敲打他一下,到了方容那兒,說不定他會安分得多,也不是全無好處。
許薇姝想得很輕鬆,但王府那些屬官們,自從知道皇帝令蔣文前往西北之後,已經開了十幾次的碰頭會。
這事兒在他們眼中,那是大事。
方容去西北做什麼,誰都知道,他是去掌兵權。
國內禁軍,由皇帝親領,除了皇帝的命令,明面上絕不會聽從旁人,至於私底下有沒有和皇子們勾勾搭搭,那誰也不知道了。
鎮南王聽調不聽宣,鎮守西南多年,都快成了獨立王國。
忠王立有軍功,軍旅出身,他在軍中人脈極廣,雖然表面上現在已經不領兵了,但實際上他一直覺得自己在軍中的威望無人能比,現在在京城活動,看起來安分,也就是給皇帝看的。
義王表面上看着到沒染指軍權,但他想必也不是不想要。
如今皇帝有大半年沒正經上朝,太醫們天天在宮裏守着,他整日尋靈丹妙藥,還讓國教的高人們替他煉丹,很有昏庸糊塗的跡象,那幫皇子怎麼可能不着急?動作大起來也正常,要是換了以前,給他們一千個膽子,他們也不敢動兵權的主意。
方容被派去西北,能正大光明地染指兵權。又怎麼可能不重視?
要是他會讓西北軍從他的手裏溜走,那他就不是那個能拐帶羌國大將軍的方容了。
許薇姝和自家男人算得上心意相通,甚至想,要不要給蔣文找點兒麻煩。讓他別太順當了,當然,也就是想想。
靖州上下都盼着那些士兵們趕緊走,只是對方的糧草都消耗乾淨了,還有被服也要補充。正準備從附近的幾個州郡,調撥軍需物資,就乾脆在這兒休整一下。
許薇姝在這方面也沒卡他們的意思,直接把要上繳的紅薯干,還有一些米麵,都弄來先給他們,甚至從準備送去給方容的被服里抽出來不少,添給了他們。
不過,那些被服上都縫了安王府的印記,每一件都有。那些個士兵們穿的用的,都是安王府的東西,天長日久,肯定天然會對安王府有好感。
大殷朝的人,也不是不知道宣傳自己,像忠王那些人,手底下都養了一批文人,給自己鼓吹,但像這類潛移默化的手段,還真沒人注意過。
許薇姝一早就打這樣的主意。但凡她打造的商品,軍糧,被服,鞋帽。水壺等等等等,都先印上安王府的記號,就用的王妃自己刻的那一方小印,一個小小的安字。
就算是眼下,安王府那些軍士們,看到這個字。心裏頭就踏實。
書房裏的燈火徹夜長明。
許薇姝盤了會兒賬,伸了伸腰,就聽見叮鈴鈴的鈴聲,球球搖搖晃晃地晃過來,鑽到她懷裏,蜷縮着躺下。
順了順雪白的長毛,許薇姝就聞見一股酒香。
這小傢伙肯定是偷喝酒了!
果然,沒過片刻,玉荷就氣急敗壞地在門口兒呼道:「娘娘,球球又打碎了一罈子好酒。」
「行了,我教訓它。」
許薇姝失笑。
西北那邊多高山,氣溫低,常年積雪,她就想給方容他們送一批藥酒,釀造的時候,餵了球球一點兒,不成想這隻貓竟然就喜歡上喝酒。
許薇姝猜,大約是她在裏面兌入許多吉水的緣故。
球球去地下室搗亂,一身的長毛都黏在一處,許薇姝伸手給它一點點梳理開,小傢伙舒舒服服地趴着,嘴裏直哼哼,還知道轉轉身,愜意的不得了。
這邊正哄着球球玩,外院那邊就傳信過來,說是那群兵匪偷窺民團練兵,讓祁縣的民團給抓了兩個人,雙方又對上了,許薇姝只好抱着球球去打圓場。
事情到沒鬧大,就是蔣文看許薇姝的目光,古里古怪的。
第二百一十四章 勤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