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忌,她不怎麼想等,便讓玉荷和寶琴出去守着,只說要歇一歇,便打開信來看。
信上的字特別小,一看到它,許薇姝的心也就不覺軟了一軟。
這段時日,她嘴裏不說,其實對方容還是有那麼點兒怨言的,任誰碰上一個長久不着家,給自己帶來大麻煩的丈夫,也不會不怨,可今日接到這封讀起來情意綿綿的信,那點兒怨念,也就自然而然消失無蹤。
女人嘛,哪怕是自己,也照樣心軟,愛聽男人的甜言蜜語。
這一封信,顯然不是一日寫成,斷章很明顯,裏面有時候寫一點兒方容當時的心情,寫他的煩悶,他的快樂,他的思念,偶爾寫一點兒他拿着虎符去為萬歲爺調兵,見到軍中將士荒廢訓練,精兵日漸減少,心中苦悶,特別想念自己的王妃,更多的卻是瑣事,每天看見什麼,聽見什麼,遇見了什麼人和事兒,很瑣碎,很繁雜,卻是脈脈溫情。
許薇姝把信收好,隨手拿了個茶杯,餵海東青喝了點兒水,就抱着它出門而去。
玉荷和寶琴連忙帶着幾個小丫鬟跟上。
一直送了自家主子回屋歇下,玉荷才抹了把汗,笑道:「咱娘娘今天挺高興,我看,晚上該給上一壺酒。」
寶琴也笑了。
就在剛才,自家主子出門時一張臉艷若桃李,美得她都不敢直視,這般容光煥發,想來心情不錯。
晚上王妃果然點了一壺酒。
寶琴早早給溫好了奉上,她家娘娘但凡高興了才喝酒,從不借酒澆愁,這是個好習慣。
日子一天天過去。中秋將至。
太陽還是很毒辣,在外面稍微站一站就一身大汗,寧縣縣令,縣丞。還有各個鄉紳早早就站在碼頭上迎接。
道邊擠滿了人群,就算是衙役們都在轟趕,還是有很多人擁擠在一處。
因為有功名的秀才舉人都在,衙役官兵也不好太過分,只能讓他們就在道邊等候。
孫秀才拉了拉衣袖。總覺得身上黏黏糊糊,剛做好的綢衫也不知道是不是沾染的汗水太多,竟覺得有點兒變色,他也只能儘量整理一下衣襟。
這會兒,他等了差不多有三個時辰,還沒見到太孫的人影,河面上空空如也。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橋縣耽誤了。」
暗地裏嘀咕了一句,孫秀才摸了下荷包,想要買杯水喝,可一杯水要兩文錢。
再一看周圍和他同窗的夏秀才不光是有婢女在旁邊伺候。打扇,喝着酸梅湯,還有上好的點心,他就是狠狠心想買杯水喝,也有點兒覺得掉價。
不知道等了多久,衣服上的汗水幹了三回,終於聽見前面一片歡呼聲,又戛然而止。
高大的船終於來了。
十幾條大船由遠及近,浩蕩而來,人群一下子就亂了。孫秀才也跟着向前面擁擠,腳面上不知道讓踩了多少下。
擠了一下子,船隊上下來一排身着甲冑的士兵,一下來就鎮住底下這些人。很快把前面的老百姓都給驅散開,連大老爺們給準備的歡迎隊伍也都轟走。
船隊靠岸了。
太孫帶着人下了船。
太孫上了輦車……
前面隱隱約約有消息傳來,孫秀才只能看見高高的黃旗,還有和房子差不多的輦車。
他到仿佛看到了太孫殿下的一片側影,瞧着不太高大,可不知道怎麼回事兒。他看見的那一瞬間,整個腿都不會動,要不是後面的人推着走,他得抖擻得和篩子似的。
太孫殿下肯定不會見他們這些人,可人群還是不肯散開,遠遠跟着輦車。
孫秀才其實有點兒想轉頭走人,跟着人家後面有什麼好跑的,可他心裏這麼想,身體還是不聽指揮,一直跟着輦車進了大門。
寧縣是小地方,縣令張瑾早早把自己的宅子空出來,這會兒殷勤地跟在明顯是位公公的大管事身後,小聲道:「寒舍簡陋,不知太孫殿下住不住得習慣,若是有什麼別的需要,公公儘管吩咐。」
趙三點點頭:「先把宅子空出來晾涼,等會兒讓小的們檢查,你們別跟着了。」
張瑾唯唯應是,抹了把汗,也不敢問這會兒殿下這是要去什麼地方,人家去哪兒,難不成還要向他報告不成?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