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爾的雷霆一怒,是能收到奇駿之效,可以後爺還是慎用為好。」徐璐目光柔柔地看着凌峰,正色道:「我知道爺是在替我出氣,可這個世上,身份再尊貴,也不可能真正的快意恩仇。怕是皇后娘娘也還有三兩件煩惱事呢。秦氏姐妹雖可惡,於我來說,也就那麼回事,只要有耐心,總會有報仇的一天。爺以後可不能再公器私用替我出氣了。這要是傳了出去,多不好?」
她知道凌峰心疼她,不忍讓她被外人欺負。
但他如此替她出氣,痛快是痛快,也着實讓她心下難安。
凌峰笑了笑,看徐璐的目光很是柔軟。
「並不是全是替你出氣。」凌峰不願讓她自責,「秦家我也看不順眼。他們家已有三十年未出過中樞重臣,再不加把勁,保定第一望族怕是要拱手讓給別人。所以他們不得不走捷徑,除了聯姻壯大自身外,也有一套應付政敵的方式。」
頓了下,凌峰又道:「若是正大光明也就罷了,他們偏走旁門左道。在保定,但凡有哪一戶人家有了出息子弟,而又與秦家相衝突,秦家就會弄出點什麼事來,要不就是讓那家小姐名聲受損,嫁不到好人家,要不就是那家出息的子弟名聲有污,這事兒做得又隱密,就算知道是秦家所為,可因無從查證,也只能吃這個啞巴虧。」
這就是凌峰前妻楊氏的祖母楊老夫人慣會用的招數,用這種悔人名聲的方式,陰了不少對手,還把楊國瑞扶進了內閣。
徐璐也吃過被人惡意攻擊的苦頭,對這類陰毒伎倆深惡痛絕。
「這秦家還詩書傳家,禮儀之家,原來也就是一群批着君子外衣的小人。」
看秦氏姐妹就能管中窺豹。
凌峰點頭,盤腿坐到炕上,輕敲炕桌,「知道秦氏姐妹為何要故意針對你麼?」
徐璐愕然,有些明白,但又不知該如何與凌峰說,最終搖了搖頭。
凌峰也沒多問,又說:「今年臘月岳父任期也將滿,即將進京述職。我已與方公交涉,岳父在任上還頗有作為,完全可以小升一級。只是福建並無空缺,只能把岳父挪到別的地兒高升去。又因我的緣故,岳父若挪到顯眼的地方,也容易受惦記,所以我打算讓岳父去蜀地任右參政。只是沒想到,這個位置也有人惦記。」
徐璐立馬就想到了秦家。
凌峰讚賞地點頭,與聰明人說話就是省時省力。
「秦無忌的三叔,秦萬良,是杭州知府,因在任上,考績平平,按規定,是不得升遷的,若是動作得好,至多也就是平調。可他們在吏部也有人,也打聽出蜀地有個右參議的空缺。」
「另外,秦無忌今年八月入吏部述職,有兩位郎中支持秦無忌任登州通判,讓我壓了下來。因為我手頭還有更好的人選,秦家大概就覺得我故意給秦家使設障礙。恰巧不久後小秦氏與未人的衝突。」
徐璐明白了,果然,這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更沒有無緣無故的恨。
原來問題出在這兒。
秦無忌赴登州的差事讓凌峰壓了下來,這才使得徐珏被秦氏姐妹盯上,但徐珏出乎秦氏姐妹意料,被她們拿捏後,卻沒有驚動凌峰這個姐夫,使得她們的算盤落空。恰巧不久後又曝出秦家叔父看中的四川右參儀的位置,又讓凌峰給破壞了,新仇加舊恨,又逼得秦氏做出當街找徐珏麻煩、小秦氏去砸攤子的衝動的事。
或許,秦氏姐妹並不是要找徐珏麻煩,大概是想服個軟什麼的,但徐珏不知道呀,所以沒有給秦氏面子。小秦氏年紀小,城府不夠深,然後就捅出更大的摟子了。
這下子,就是徹底得罪凌家了,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徐璐問凌峰:「秦無忌的差事,爺為何要壓下?」
凌峰淡淡地說:「我是公事公辦。當時我是真覺得秦無忌不適合登州。登州是山東重要的行政區劃,地理環境絕佳,商業發達,加上朝廷全面開放海運,登州靠海,內閣決定凡登州官員必得懂庶務,沈任行這才派了戶部郎中關長風任登州知府。關長風與刑廳通判皆是天啟十九年兩榜進士,算是同科,有了這層關係,公務上的分歧就少了許多,也有利於當地經濟的發展。耐何通判姚文遠要回鄉丁憂,這才空出了位置。秦無忌八股文是很厲害,可他能通庶務麼?而我推薦的曹卿
第219章剝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