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眾多僕人好茶好酒伺候、瓜果點心不斷,只怕眾人要暴走了。
直到一個時辰後,日落西山,方才從後堂走出一位紫色錦衣中年人,面容清瘦,略帶疲倦,眼中暗藏憂色,向眾人拱手示意:「李某來遲,讓眾位貴客久等,在此賠禮了。」想必這位便是李府的主人李信茂。
眾人連忙起身,表示不必如此。幾句客套話過後,李信茂黯然開口道:「李某請各位高人前來,想必眾位應該知道是為何事。也是家門不幸,才得此禍事。小女十日前得了怪病,忽然性情大變,時而如常,時而陌生,時而夜間嚎叫,時而暴起打人,甚至會自殘。如今更是嚴重,昨日已經傷了兩位僕人,就連內子都不能靠近。」
那江湖郎中道:「可有瞧過大夫?」
「怎麼會沒有!」李信茂嘆息道,「城裏大夫都請了,聖手嚴大夫說非藥石之功,乃污穢邪魅纏身,所以李某才廣發告示求醫。」李信茂這也是病急亂投醫,死馬當活馬醫。
眾人一陣交談,說先去看看病人症狀,再做推算。
隨着李信茂穿過幾處庭院,行過幾座假山花園,才來到一處精緻的閣樓前,正是李家小姐起居之所。李府不愧為夷陵城首富之家,光這一路走過的房屋閣樓便已數不勝數,海富貴暗自讚嘆,三代才算世家,果然不是目前的海鯊幫所能比的。
尚未靠近閣樓,便聽到一陣陣悽慘尖銳的叫聲,似半夜貓叫又似狂風颳過,含糊不清,令人膽戰心驚,這時突然有個道人說:「貧道尚有一法器,忘記隨身帶來,回去拿了法器再來。」說完便匆匆告辭。
緊接着,一江湖郎中說忘記帶藥箱子,一算命的說沒帶八卦,等等一時間走了五六人人,各有不得已的理由。走的幾個都是江湖混飯吃的騙子,平時靠着口舌如簧糊弄一番,如今見了真章,早被那一聲悽慘叫聲嚇軟了腿。
李信茂也不點破,吩咐管家每人給了十兩銀子,希望他們不要將此事外傳。畢竟李家小姐未出閣,發的告示只是說,李府小姐得了怪病,如今看來怕是鬼魅妖魔纏身,這些人得了銀子便不至於大肆宣揚。
剩下幾個都是真本事在身的,老和尚、老道士、還有外地來的郎中、一持劍江湖人士,當然還有海富貴這個年輕道人。
李信茂夫人李氏和幾個大膽的女僕守在樓前,隔了十來丈遠。李氏雙眼通紅,面容憔悴,慚愧的道:「小女就住在樓上,只是如今不辨雙親,見人非打則罵,連我這個做娘的也不敢上樓。」
外地郎中不信鬼邪之說,也有心與夷陵城的嚴聖手一較高下,便主動第一個去探查,快步上樓,見到兩位壯實僕婦,戰戰兢兢的守在門外,虛汗淋漓。突然屋內又是一陣尖叫,似乎連窗戶都被振動。郎中鼓氣勇氣,推門進去。
海富貴在樓下閒着無事,抬頭看月,烏雲遮擋,一陣陣寒風徐徐吹來。
就在此時,只聽閣樓內傳來一聲嘶吼,像是巨大烏鴉鳴嘶,緊接着,一陣怪異作響,閣樓房門被猛的打開,郎中慌亂跑了出來,語無倫次的道:「鬼……,鬼……,李老闆,鄙人不才,先告辭了!」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
李信茂臉色一暗,唉,又是一個落荒而逃。
這時那江湖劍客,拔出隨身長劍,一臉自信道:「在下闖蕩江湖多年,牛鬼蛇神見過不少,待我去會一會此間惡鬼。」說完身子一拔,穩穩落在二樓,以劍推門,緩緩走了進去。
三息過後,只聽,「砰……」的一聲,一個身影被丟了出來,正是那江湖劍客,從地上狼狽的爬了起來,吐了口鮮血,捂着胸口道:「李老闆,禍害貴千金的的邪物修為高深,在下不敵,告辭了。」
李信茂臉色再暗,又一次失望,吩咐管家拿了一錠金子,算作是湯藥費。
這時,老和尚和老道士,對視一眼,和尚雙手唱道:「阿彌陀佛,看來!這邪物有些道行,道友不如攜手一起除魔?」
「正有此意,請!」
兩位進入閣樓,片刻過後,只聽老和尚,大喝一聲:「孽障,還不顯出原形,快快女施主身體出來,待貧僧超度與你。」
「原來是只惡鬼,且吃貧道一記真符!」
「倒是小看你了!惡鬼,你敢!」
「真罡印!」
「普渡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