際,七心卻停了下來。金鐘旋轉着飛回她手裏,又放回背包之中。她站在那裏,看着面前的風君子,定定的,就像一尊石像。
風君子晃了晃腦袋好像還在聽,然而鐘聲卻停了。他睜開眼睛問道:「怎麼沒有了?繼續啊!」
「沒有了,七情合擊從頭到尾,你聽完了!」七心的聲音不大,不再是那種冰冷飄渺,而成了柔和的女聲。
風君子怔了一下,這才知道七情合擊已經結束了。他臉上仍然是紅撲撲的,好像那股醉意還沒有消失,他開口問七心:「你有沒有帶酒?」
七心仍然是愣愣的答道:「酒?沒有。」
「可惜可惜,如此妙音聲聞,人間難得,如果再有一壺美酒,那真是世上莫大的享受。下次你再彈奏這七情合擊,別忘了帶上一瓶好酒。……推薦一下,蕪城的老春黃就可以。」風君子說着話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拍了拍衣服上的塵土,向七心走去。七心收起金鐘之後,就一直如石化一般站在那裏不動,風君子問她話她也愣愣的下意識的回答。看見風君子向她走去,她的眼中充滿了驚訝、疑惑、害怕甚至還有一絲欣喜等等複雜的神色。
然而風君子卻沒有管她什麼反應,一邊走近一邊又說道:「可惜了這七情合擊,居然出自你之手!你說你天天戴着個面具幹什麼?又凶又丑不是你的錯,躲着不敢見人就是你不對了。修行人講究的是天性率真,我倒要看看你這個醜八怪的真面目……你放心,我這人膽子大,你嚇不着我的……」
說着話風君子伸手已經揭下了七心的面具,七心估計還在石化狀態中沒有反應過來,也沒有出手阻止。風君子本來面帶嬉笑之色,還有幾分古怪的醉意,然而一揭下七心的面具,也定在了那裏。他不笑了,眼睛也不再亂轉,半張着嘴,一時之間也變成了石像!
不要說風君子,就連站在遠處的我也怔住了。我遠遠的看見七心的臉,並非是想像中的又老又丑,相反,她顯的很年輕,看上去也就十七、八歲的年紀。我為什麼會愣住,因為和預料中的反差太大了!
人們常常用「絕色」這兩個字來形容美女。然而什麼是絕色?絕色又如何去形容?現在我知道答案了,那就是七心!七心的膚色由於終年戴着面具不見陽光的原故,顯得異常的白皙,幾乎沒有一絲血色,與柳依依的膚色差不多。但這並不影響這絕美的容顏給人視覺上的衝擊。她的秀美,不是成熟的妖艷,也不是清純的嬌羞,而是這世上最精緻的一種想像。你可以發揮你的想像力,去想像一個女人的容顏,眉目之間的每一個曲線,唇吻之間的每一個角度,到最精緻的程度會是什麼樣子?就是七心的樣子。
我幾乎有一種錯覺,覺得七心不是人間的人,因為這是天人的容姿,只能用秀美絕倫來形容。面具之下,不僅僅是一個女人的容顏,而是藝術家夢想中傑作。我不是沒見過美女,紫英姐、柳依依也都是人間秀色,但她們給我的感覺是活生生的真實的女人。也許美麗精緻到極處,就顯得過於完美了,反倒不真實,她戴上面具,我會感覺更真實一點。我離得遠,已然如此,風君子就站在她面前,所以一時之間就更說不出話來了。
風君子和七心面對面,眼神也定定的在對視,兩個人的表情都有點痴呆。風君子的手還伸在她的面前,手上拿着七心的面具。還是七心最先回過神來,低呼一聲:「登徒子,你竟然……」
聽聲音已然伴隨着哽咽,隨即只見七心雙手掩面,轉身就跑,片刻之間已經消失在河堤之後。風君子這才反應過來:「等等,你的面具——,算了,不要就不要了吧。憑什麼說我是登徒子?我又不是故意的!」
風君子看了看手裏的面具,將面具揉成一團揣進兜里,這才想起來我還站在一邊,轉身對我又似乎是對空氣說道:「想像和事實總有差距,不過今天這個差距也太大了。我知道她為什麼要蒙面了?就是不想讓人有非分之想!……可是,長的漂亮也要哭嗎?哭什麼呢?我可沒有欺負她,是她自己找上門來要欺負你——石野,你說是不是?」
我咳嗽一聲答道:「這個,風君子,剛才你的舉止,好像,好像一直有調戲她的意思——」
「調戲她?我有嗎?」
我實話實說:「我不知道你有沒有,可是在
066回 攜醉耽風月,枕酒攬詩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