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問完話,等了幾秒鐘見我沒回答,小臉氣漲得通紅,一拉門把手就要往外跑。
我忙對何連成說:「孩子那邊我去解釋,你別多心。」然後匆忙跑了出去。
等我追出來的時候,寬寬已經扶着樓梯在往下樓下跑了。
我在家門口的草坪里追到他,把他抱了起來。他似乎是真的生氣了,用盡全身的力氣在我懷裏掙扎。
「寬寬,你要聽媽媽說,好不好?」我柔聲勸着。
他忽然停了下來,低低的聲音裏帶着哭意說:「我不想要後爸爸,爺爺和你都說過,我爸爸死了好久了。」
我聽得心裏直發酸,只能更加用力的抱住他。
何連成出事以後,我們何則林都抱着不瞞孩子任何事的態度,把事情的簡單經過說了一下,同時告訴她不管有沒有爸爸,爺爺和媽媽都會永遠愛着他的。
除了讓他了解事情的真相,我和何則林對孩子都盡心盡力,給他最大的尊重,怕他有心理陰影,都是盡力給他幸福的感覺,不管什麼事都會很民主的和他商量,甚至引導,所以他成長到現在,一直性格開朗,而且很像個真正的男孩子,一點也不嬌氣,不任性。
今天這件事的突然發生,讓他心裏一直相信的我們,都失去了可信任的籌碼,他認為我們是在騙他。
「寬寬,想哭就哭出來,媽媽在你身邊呢。」我輕輕拍着他的小後背。
他在我懷裏低聲哭着,過了大概半個小時以後,懷裏沒了動靜。我一看,小東西哭累了,睡着了。
抱着他回到臥室放在床上,蓋好被子以後我重新回去何連成的房間。
何連成情緒還算穩定,正在和曹姨聊着什麼,看到我進來,停了下來,擔心地問:「寬寬怎麼樣?」
「沒事,孩子有點倔,哄一哄就好了。」我說着,同時看向曹姨,想知道我出去的這段時間,他們都聊了些什麼。
曹姨笑着和我說:「連成本來不放心,想要追出去,被我按住了。現在寬寬情緒正激動,要是連成再去勸,怕會起反作用的。」
「其實不怪孩子,是我沒事先把話說清楚。」我看向何連成,微微表示歉意。
他直視我的眼睛,認真地說:「其實我也想好好勸勸孩子來的,但是一努力想起從前和孩子有關的東西,就覺得腦袋疼得要死。再想,忽然發現腦子裏一片空白,根本想不出和寬寬在一起的任何場景。只記得,我是他爸爸,他是我孩子。還依稀記得他剛從產房抱出來的樣子。」
「可不是呢,剛才我還和連成說,他主要是腦子受到了重擊,導致忘記了一些過去的事,如果治療效果好,很快就能好起來了。」曹姨搶先說。
我知道了他們聊了內容,也鬆了一口氣,對何連成說:「你也別急,慢慢來。現在寬寬睡了,等一下醒過來,我和他解釋。」
曹姨從下飛機,就帶着孩子馬不停蹄地趕到醫院,時差也沒倒,更沒休息。這會兒看來,神容疲倦得很。
「曹姨,你去休息一會兒,順便看看寬寬,我在這兒守着就行。」我對曹姨說。
她到底上了點歲數,微微一笑:「我這會兒還真是覺得有點累了,我去休息一下。」
我送她進了房間,重新回來,發現何連成竟然也睡着了。
在接受了記憶刺激以後,病人會容易犯困,每天睡得次數很多。醫生說,這種情況是好的,說明他在修復自己的記憶神經。
因為今天寬寬和曹姨來,趙叔叔特意去菜場買了一些新鮮蔬菜,說要借着這兩人的光,吃想念已久的中餐。
我系上圍裙,親自下廚,一個多小時以後,弄出一桌還算不錯的飯菜。然後叫醒了寬寬,何連成,曹姨。
我們五個人圍坐一團,這異鄉的房子忽然也有了家的味道。百度嫂索#>筆>閣—禽迷婚骨
因為有下午的事,寬寬睡醒以後還是焉焉的。不過,他一向萬事不耽誤吃喝,看到好吃的迅速來了精神,吃飽以後躺要沙發上撒嬌,說要我抱抱。
我簡單收拾了廚房,然後安排好趙叔叔曹姨和何連成的休息,抱着寬寬回了房間。
「媽媽,你說的解釋呢?」他記性還真好,還惦記着下午的事兒呢。
064寬寬的小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