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業務合作的事,那邊也都應了下來,說讓我有時間直接過去面談。
第四個電話撥通以後,那邊傳出一個年輕的男聲,我猶豫着問:「曹叔叔在嗎?」
「您是?「那邊用試探着語氣問我。
「我是林楊的女兒林樂怡,原來一直和曹叔叔有業務上的往來。」我報出我老爸的名號。
「哦,林叔叔的女兒,我是曹野。」他抬高了聲音說。
「曹野哥哥?」我試着叫了一句。
「怎麼這幾年都不聯繫,去哪兒了?你們家整個兒都從南市消失了,問誰都沒你的消息。」曹野在那邊興奮地說。
「這事說來話長,曹叔叔在嗎?」我直奔主題,沒被曹野帶跑話題。
「我老爸剛做完手術,我不讓他接電話,怕又忙工作,有事你跟我說就行了。」曹野在那邊簡單說了一下情況。
「曹叔叔身體怎麼樣?要不要緊?」我也不好在這個時候提生意上的事兒。
「沒事,養一段時間就好,有事你直說,這麼久不聯繫,突然打電話過來,肯定不是為了敘舊吧?」曹野一下就猜出我打電話的目的不單純。
「說來都慚愧,我是求曹叔叔幫忙的。」我在明人面前,也不好說暗話,只得實話實說。
他聽了我的意思,想了一會兒說:「這幾年市場都不大好做,你現在介入時機不太好,我明天去公司看一下,有沒有項目可以給你先試試的。你別嫌棄呀,畢竟我們這種小公司,和楚毅那樣的公司沒法比,項目規模都很小。」他說到這兒,忽然問,「對了,你給楚毅打個電話,讓他隨便給你兩個項目就夠你做一年了。」
「為了孩子撫養權的事,我和他鬧翻了。」我說。
曹野在那邊啊了一聲,問到底怎麼回事,從來沒聽說過,我怎麼會有孩子?和楚毅舊情復燃了等等許多問題。
我不想講那麼多,就直接說:「你願意幫就幫,不願意幫就算了,我有時間去看看曹叔叔。」
掛電話之前,他又問:「林叔叔身體怎麼樣?」
我猶豫了一下把爸爸的現狀告訴了他,他想了一會說:「下周一等我電話。」
收了線看看時間,到了四點半,這會兒再打電話不太合適,於是整理了一下東西,我準備出門回家。
出了辦公室,我看到對面那間有四百多平米的辦公室在裝修,攔住一個正在往裏面搬材料的工人問:「這間租出去了?」
「是呀,聽說是一家大公司。」那工人一邊走一邊說。
我沒把這事往心裏擱,只想着等新公司入住以後,看能不能找到合作機會。然後直接下了樓,往地鐵站走時,忽然掃到停車場裏有一輛黑色的邁巴赫,看着車牌號我停了下來,那是何連成的車子。
我的腳腳就像被釘在地上一樣,站在原地一動也動不了,我對自己身體的指揮權突然沒了。我想走開,卻邁不開步子。
我就那樣站在旋轉玻璃門旁,遠遠地看着那輛車,希望車門突然打開,他從裏面走下來。我只想看他一眼,知道他一切平安。
我不知道自己在哪兒站了多久,終於看到一行人簇擁着何連成走向車子,有人小跑着幫他拉開車門,他眉眼不動地俯身上車,然後一個漂亮的女孩子也跟着上車坐在他身邊。
司機發動了車子,那輛我所熟悉的邁巴赫駛出的停車場。
自始至終,我都沒有看到他的眼神掃過我這邊一眼,看到那個女人和他一起坐進後座時,我心猛地一疼,彎着腰蹲下身子,手裏東西散了一地。
我幾乎是貪婪地看着車尾燈越走越遠,直到什麼也看不見了,才麻木地往地鐵站走去,一路之上眼淚擦不干。坐在我身邊的人紛紛側目,一個小伙子拿出紙巾遞給我說:「沒啥過不去的坎兒。」
我接過紙巾低頭抹了一把眼淚,說了一句謝謝。
直到進了家門,我眼前晃的還是何連成俯身上車的樣子。
我在沙發上下,直到天黑了下來,我才平復了情緒。打開燈從櫥櫃裏找到他藏的紅酒,直接打開,自斟自飲,直到一瓶喝盡,才勉強有了點睡意。
在出院的時候,我在心裏告訴自己,只要我再看他一眼,我就會放下現在的一切,然後好好過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