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的一段時間裏,沒頭沒腦的事情似乎是多了一些,先不說那些個低階弟子們一個個神神秘秘的,就連掌門和長老這樣的大人物也都是亂七八遭的。有空研究研究仙門的發展,搞搞規劃,搞搞創收,搞點什麼不行,沒事吃飽了撐的,往一個農民工這裏跑幹嘛?就算是要改變領導作風,真心想要走訪慰問,關懷基層困苦,怎麼也得把過場走充足一點吧?進了門,什麼關心話也不說,上來就表揚,接着就送東西,然後就拍拍屁股走人,這倒底是有誠意,還是在做秀?這要是跟個小報記者啥的,估計又該被褒貶不一地大抄一頓了。
暈暈乎乎地從地上爬起來,坐在青龍掌門剛才坐着的那把小凳子上,呆呆地看着桌上的大木盒子,李良越琢磨感覺越奇怪,總有一種摸不着,看不見的心驚之感,但又說不好到底問題出在哪裏,只能左猜猜,右猜猜,胡思亂想一氣。
良久,深深地嘆了口氣,李良收起胡亂如麻的心思,把大木盒子放到了床底下,然後跑到西屋的倉庫里,抱出一罈子高粱酒,帶上點吃食,往藏經閣走去。
常言說天有不測風雲,意思是說天意沒法猜,說變就變。但在天意發生之前總會有一些不良現象的預兆,例如下雨之前蛤蟆狂叫,螞蟻搬家等等,李良現在就是去發現這些預兆。沈言這個百草門的「萬事通」,就是這些預兆泄露者,只要把他喝暈了,想要啥消息就會知道啥消息,當然不想要的消息也會免費贈送很多很多,不過不要緊,只要順利過了這一關,小命安全了,耳朵和精神受點摧殘也就無所謂了。
「乾爹,乾爹,您在嗎?我來看您了!」李良來到藏經閣,跟兩位看門的弟子點頭一笑,就非常順利地進入到了裏面,扯着脖子就喊了起來,完全不客氣。
「良兒呀,怎麼今天有空來看為父了?」聽到李良的叫聲,沈言從一間屋子裏走了出來,身後還跟着一個黑大個。
「呵呵,乾爹,那什麼,今天掌門到我那去了,給了不少好東西,我這不是高興嘛,就想上您這兒,跟您也念叨念叨,呵呵……」李良憨厚地撓了撓頭,傻呵呵地笑着說道。這套說詞是在來的路上已經想好了的,青龍掌門走訪慰問這事就算自己不說,依着沈乾爹的能力,早晚也是會知道的,還不如直接打着這個藉口更有說服力一些。
「哦?青龍掌門今天到你那裏去了?什麼時候的事?都說了些什麼?還給你東西了?給了些什麼?還有誰一同去的?……」沈言聞言,雙眼「唰」的一下亮了起來,一連串的問題像是機關槍一樣,不間斷地問了出來。
李良知道這老傢伙的毛病,能忽悠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就是對各種事件發事的情節問的非常細緻,什麼時間,什麼地點,什麼人物,主線是啥,番外是啥,主角幾人,跑龍套的幾個,有沒有背景,表情各是怎樣等等,比起那些小報記者還要專業。
李良沒有回答沈言的任何問題,而是把頭一偏,微笑地問道:「乾爹,這位是?」
「哦,我來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太岳山落雲宗的執事弟子,被派到咱們仙門歷練來的。」沈言側過身形,伸出右手向着黑大個一指,很隨意地說道,臉上的表情還略帶一點高傲之色。
「俺叫張二牛,被安排在沈師父門下,請您多多關照。」黑大個雙手抱拳向李良施了一禮,聲如洪鐘地說道。
李良被這位張二牛的嗓門嚇了一跳,見過大嗓門的,沒見過這麼大的嗓門,看樣子還沒咋用力,只是隨口一說就這麼大的聲音,這要是讓他扯着脖子吼兩下,估計真能嚇死幾個了。簡單地回了個禮,報了自己的名字,以及跟沈言的關係,李良很認真地打量起這位張二牛。
李良上輩子讀小說的時候,最喜歡的人物有兩個,都是三國演義里的大將,一個是猛漢典韋,另一位就是黑面神張飛,原因無他,就一條,都是猛男。可能也是感覺自己比較面,屬於那種行軍給人家做飯,打仗給人家抬槍,攻城給人家搬梯子那種小角色,所以對那些萬軍之中取上將頭顱如探囊取物的絕世猛男特別崇拜。而現在眼前的這位張二牛,咋看咋覺得像,無論是身高丈許,膀大腰圓的身材,還是那又粗又壯的胳膊和大腿,以及那面如鍋底的黑臉,宛如燈泡的雙眼,根根直立的鬍鬚,似能吞人的大嘴,看過之後總有一種凶神惡煞之感。
李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