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他百般孝順,應是做不出這等忤逆之事。
但世事往往就在不可能之中。
墨盵嘢笑了笑,看着墨泓那陰沉的面色,低聲道:「因為是兒臣放走了他們。」
墨泓幾乎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是他嗎?這個百依百順的外甥?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顯然,這個答案對他的打擊不小,畢竟他覺得墨盵嘢是最不可能之人。
「沒有原因。」墨盵嘢輕笑,被墨泓一把抓住衣領提了起來,平靜的看着墨泓想要將他大卸八塊的模樣,並沒開口求情。
墨泓餘光瞥到了國師那與除之後快的神色,心裏盤桓片刻,猛然間鬆手,墨盵嘢重重的跌落回床榻,並發出了一聲極低的悶哼。
「皇上,今日您總要給個交代。」國師見墨泓鬆手,面上有着不悅,他並不想讓墨泓饒了墨盵嘢,因為兩人同床已毀了秦不楚的聲譽。
「朕…」墨泓對於墨盵嘢終是不忍心,想起墨盵嘢率兵攻打鸞焰並戰勝的那刻,只有那時他是覺得墨盵嘢可以勝任帝王之位,但他心裏始終屬意墨彧軒,所以…他又開始為難起來。
「不楚必須嫁給誰,皇上應當知道!既然九皇子無登九五之心,便由太子殿下也沒什麼不可。」國師悠悠的說出了自己心中的答案,在他看來誰當皇帝都一樣,今日的事情已經是人盡皆知,所以皇位最好要由墨盵嘢承襲,否則,他會殺了墨盵嘢,順便讓墨彧軒體內的蠱毒發作。
「但嘢兒他是…」墨泓的話沒說完,他知道國師明白,墨盵嘢不是他親生兒子,莫非真要他將帝王的寶座交給自己的外甥?
「太子殿下姓墨。」國師淡淡的給出自己的答案,不管墨盵嘢是不是他的兒子,只要他姓墨,就有資格承襲皇位。
「容朕思量。」墨泓猶豫不決,眉峰緊皺。
國師笑着勾起嘴角,「皇上能思量的時間並不多,一旦此事傳出宮外,百姓議論,群臣上諫,就不是皇上還能考慮的事情了。」
墨泓面容一板,國師這些年仗着自己的作為竟開始對他威脅,他還記得絡青衣說過,已所不欲勿施於人,當日叫她進宮她說了那麼一長串話,其實自己都是聽進去的了,但終歸是一時之氣,想着不讓絡青衣好過,他的心漸漸軟化,到底是因為大限要到了,還是因為…通過今日這件事情他看得更開了?
「國師插手國事並不妥當,朕自明白這件事情的利害關係,就請國師放心,朕必當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覆。」墨泓眼底的怒氣緩緩消褪,聲音多了幾分嚴厲,也多了幾分威嚴。
國師見墨泓的態度有所轉變,倒也沒再為難,反而對墨盵嘢道:「太子殿下,這藥不是你下的?」
「本宮何必呢!」墨盵嘢面對國師並沒有墨泓的隱忍,也沒有他人的畏懼。秦不楚早非處子,他還會對她感興趣?
「可殿下與不楚所為已被眾人皆知,想必過不了多久便是傳遍雪月,待到那時殿下想給不楚一個什麼樣的名分?」
「國師想讓本宮給不楚表妹什麼名分?」虛偽與蛇,他做得來!但這樣的殘花敗柳也配得上自己所給的名分?
「皇后。」國師並未看向墨泓,聲音十分堅定,濃黑的眸子直直看着墨盵嘢,似乎多了些壓迫。
「那也要看父皇是否同意。」墨盵嘢又將話鋒轉給了墨泓,仿佛與自己再無干係。
「朕此時並不能給你答覆。」墨泓轉頭,看向國師,他知道國師想要什麼,給不給皆在自己一念之間,但這一念,委實太難做決定。
國師淡淡一笑,拉着秦不楚起身,「無妨,只要能在群臣上諫時給出答覆便好,皇上您說呢?」
秦不楚軟綿綿的被國師半攬在懷中,面上滿是委屈,抬頭看向國師,哽咽道:「父上,您要相信您的女兒,不楚真的不知道為何會與殿下同榻。」
國師半攬着她並沒說話,濃黑的眸底極快的閃過一抹清光,反而帶着她走出墨盵嘢的寢殿。
墨泓見國師離開,心下也鬆了一口氣,站在床榻前,對墨盵嘢道:「嘢兒,告訴朕,你怎會與秦不楚睡在一起,這一切真與你無關?」
「父皇還是不相信兒臣?」
「你讓朕如何相信你!」墨泓聲音又沉了下去,這一切已經與他的預期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