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
葉護太子的腳步越來越慢,良久,輕輕呼出一口氣,苦笑着用突厥語對親衛首領道:「安西軍……果真名不虛傳。」
親衛首領不服氣地道:「與我回紇精騎相比如何?」
葉護太子搖搖頭,沒說話。
沉默也是一種答案。
武將帶眾人來到中軍帥帳前,帥帳的門帘低垂,外面站着兩排親衛,仍如轅門外一樣,無人出來迎接。
葉護太子露出憤然之色,兩國邦交百年,各為友鄰,你們不迎出轅門外也就罷了,到了帥帳前也不出來迎接,就像對待麾下的一名偏將一樣召之即來,如此慢待友邦使臣,這已經算得上嚴重的外交事故了。
領路的武將上前一步,隔着門帘躬身恭敬地稟道:「顧公爺,回紇汗國葉護太子到。」
裏面傳來冷淡的聲音:「請他進來。」
武將應是,單手掀開門帘,做出請進的動作。
葉護太子臉頰肌肉直抽,仰頭望着灰濛濛的天空,深深吸了口氣。
禮節不重要,談的事情才重要,他努力說服自己不介意唐國人的冷漠態度。
忍住怒火,葉護太子面沉如水,獨自走入帥帳。
帥帳內,顧青披甲而坐,葉護太子進來後他也沒起身相迎,而是冷冷地注視着他,打量了一眼後,問道:「你便是回紇汗國的葉護太子?」
葉護太子猶豫了一下,還是做出了右手撫胸躬身的禮節,道:「回紇汗國葉護太子,見過唐國上將軍顧國公足下。」
顧青點點頭,開門見山道:「多餘的廢話我不說了,五萬回紇軍從哪裏來,回哪裏去,不准越過陰山一步。」
葉護太子錯愕地看着他,半晌沒反應過來。
唐國是禮儀之邦,說話竟如此不客氣嗎?
「顧國公,我想兩軍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葉護太子皺眉道:「我五萬回紇軍是奉你們唐國天子的詔書南下的,唐國內亂,叛軍未定,唐國需要借我五萬精兵助其平叛。」
顧青淡淡地道:「平叛是我大唐的內部事,不勞回紇汗國操心,太子殿下請率兵回去吧,此事是我大唐朝堂有了誤會,如今誤會解除,不需要借回紇軍平叛了。」
葉護太子的怒火再也壓抑不住了,臉色漸冷盯着顧青道:「顧國公,唐國叫我們來,我們便來,讓我們走,我們就走,唐國豈能如此折辱回紇汗國?顧國公視兩國百年邦交如無物,你如何對唐國君臣交代?」
顧青仍舊神情不變,淡淡地道:「如何交代是我的事,兩國邦交百年,算是老朋友了,可朋友之間交之以義,拒之以利,肝膽相照才是真朋友。從來沒聽說過朋友來別人家做客還順搭着搶人搶東西的。」
葉護太子臉色微紅,冷冷道:「搶掠是我回紇汗國的傳統習俗,大軍所過之地,總歸要帶走點什麼,否則如何安我部落牧民之軍心?而且,這也是回紇與唐國天子談妥的條件,天子都答應了,你憑什麼反對?」
顧青冷笑道:「大唐非天子一人之大唐,天子與你們談的條件不作數,你們的傳統習俗更不被我們認同……」
壓低了聲音,顧青冷冷道:「我若率軍北上,直入狼居胥,不知太子殿下可否允許我搶掠你們回紇可汗大帳和牧民牛羊?」
葉護太子勃然大怒:「顧國公,你欺人太甚了!」
顧青毫不示弱地針鋒相對:「你率軍來搶我大唐財富,奪我大唐百姓人口,難不成我還應該對你客客氣氣相迎?太子殿下,欺人太甚的人是你。」
臉色迅速陰沉下來,顧青語若寒冰道:「太子殿下,請率軍速速退回草原大漠,大唐國境以陰山之北為界,若回紇軍敢入國境一步,我便視回紇為入寇,入寇者斬。」
葉護太子冷冷道:「回紇是應唐國天子之請而來,如此說來,唐國天子的詔命你敢違抗?」
顧青哂然笑道:「天子之命是為亂命,臣民可不遵。殿下不必拿大帽子壓我,我不怕。」
葉護太子沉默下來,顧青也不說話,眼神冰冷地看着他。
良久,葉護太子忽然笑了:「聽說安西軍天下無敵,唐國叛亂全靠安西軍之力將叛軍趕回了河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