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還是男人?」
韓介卻感動地道:「侯爺金言,末將記住了,侯爺放心,末將八十歲時一定穩穩地扶住侯爺……」
顧青不自在地道:「咳,莫扶了莫扶了,你我還是改為互相串門吧,我覺得八十歲時身邊扶我的人一定是女人,說不定還是一群女人……你我的關係還是清白一點的好。」
韓介一臉迷惑地看着他。
「不說這個,走,回家。」
與顧青聊了幾句話後,二人的關係比前幾天倒是親密了許多。
顧青在暗暗了解韓介的同時,其實韓介無時無刻都在琢磨顧青這個人。畢竟未來不出意外的話,韓介的命運很長時間都要跟顧青捆綁在一起,他不得不在顧青這個命運共同體上多花費些心思揣摩。
韓介對顧青的印象有些古怪,顧青的身上有一種說不出的味道。相處不過幾日,顧青表現出來的只有懶散和應付,仿佛只是因為職命所在,不得不應付中郎將的差事,沒看出絲毫忠君報國的跡象,像極了一個為生活奔波而日漸消磨了少年意氣和夢想的中年老男人。
可是懶散和應付的表象之外,韓介又看到了一些隱藏在表象之下的東西。
第一次見面時剎那間展露的鋒芒,幾句話便輕易接過了親衛的指揮權,又是給錢又是請喝酒,賺足了親衛的好感。
還有昨夜,顧青悄悄將韓介和親衛們召集起來,讓他們黑衣蒙面,去干一件見不得人的事,於是韓介和親衛們昨夜砸了東市四家店鋪,事了拂衣去,今早醒來聽長安的流言,韓介他們才知道昨夜砸的居然是顧青他自己的四家店鋪。
派自己的親衛去砸自己的店,顧青的舉動委實將韓介雷得不輕,韓介正覺得顧青可能是個瘋子,以後兩人的溝通來往要以神經病的方式來進行,結果手下的親衛又打聽到了事情的始末。
聽完以後韓介愣了半晌沒回神。原來是為了對付店鋪的對手,事情的結果顯而易見,侯爺付出了四家店鋪一堆瓶瓶罐罐的代價,而對手,已一頭栽進侯爺挖的坑裏,從此以後,隆記差不多可以在長安東市除名了。
韓介第一次對顧青生出了敬畏之心,他知道這位年輕侯爺看似慵懶與世無爭,實則吃不得虧,吃了虧一定會十倍報還回去。
「侯爺與安祿山有舊怨?」韓介忍不住問道。
顧青嘆了口氣,道:「說來你可能不信,我與安祿山上次見面還是你儂我儂,親密得不行,差點結拜為異姓兄弟……對了,他還給我送禮,整整一萬貫。若非不曾聽聞安節帥有龍陽之好,我都以為他是看上了我的姿色,來給我下聘禮的……」
韓介嘴角抽了抽,果斷無視關於「姿色」的話題。
「可是末將剛剛看安祿山的神色,分明對侯爺心懷殺意,這是為何?」
顧青憂傷地嘆息,道:「等閒變卻故人心,沒想到才短短几日,他就對我心生殺意,當初的兄弟情義,當初的高山流水,恍如在五日前……」
黯然嘆息一陣,顧青變得鬱鬱寡歡起來。
提起這事兒,顧青的心情確實不大好,還以為他與安祿山的仇人關係能晚幾天被他發現呢,他也好趁着關係的蜜月期多從安祿山身上撈點錢,可惜這位金主太精明,居然只上了一次當。
走了一陣,顧青忽然幽幽地道:「所以,愛是會消失的,對不對?」
…………
興慶宮,花萼樓。
君臣酒宴盡歡,安祿山恭敬地告辭,他對李隆基行禮從來都是虔誠且誇張的,大唐臣子面君時其實並無雙膝跪拜的禮節,大多是躬身長揖便算禮成。
可安祿山行禮卻異常恭敬,對李隆基從來都是五體投地式匍匐大禮,神情仿佛如朝聖般聖潔。
或許,這也是李隆基對他無比寵信的原因之一。
創下開元盛世的帝王自比千古一帝,他需要臣子這般誇張的禮節來滿足他的虛榮心。
安祿山走後,花萼樓內恢復了寂靜。
殿內只剩下李隆基和高力士,高力士靜悄悄地站在李隆基身側,李隆基不開口,他絕不多說一個字。
酒宴之上多飲了幾杯,李隆基已然微醺,單手撐着額頭閉目養神,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