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呼吸一窒,垂頭望向面前的餐食。
一顰一笑,皆是人間絕色,傾國傾城之姿,不愧四大美人之一。
顧青目光怔怔,他想起了楊貴妃的結局。
紅顏薄命,莫此為甚。
以色侍人者,終究難得真心。
………… 御膳過後,鮮于仲通和顧青向楊貴妃告辭。
走出行宮,顧青長長鬆了口氣。
今日見楊貴妃算是大有收穫,看來自己博得了楊貴妃的好印象,馬屁拍得好,人生少奮鬥幾十年。
出了行宮後,顧青又向鮮于仲通道謝。
鮮于仲通含笑說了幾句廢話,顧青又回了幾句廢話。
兩人正要告別時,顧青敏感地發現鮮于仲通面有憂色,不由停下問道:「鮮于伯伯是否有心事?」 鮮于仲通嘆了口氣,搖搖頭。
顧青馬上想起了一件事,道:「不知南詔國叛亂之事如何了?」 鮮于仲通苦笑道:「南詔國主閣羅鳳已起兵反唐了,軍報昨日送至蜀州,南詔叛軍已攻下了小夷州,一場戰事怕是免不了了。
」 顧青想了想,道:「毫無理由便反唐?鮮于伯伯,這說不過去吧?」 鮮于仲通深深看了他一眼,道:「賢侄當初在石橋村時的建言沒錯,老夫後來派人查了,雲南刺史張虔陀去年向南詔國主索巨額賄賂,南詔國不給,張虔陀遂多次辱罵南詔國主,甚至侵辱了他的妻子。
」 顧青冷冷道:「索賄不成,公然辱妻,張虔陀此人爛到極點了。
」 鮮于仲通接着道:「辱妻之事引起了南詔國的公憤,閣羅鳳是一國之主,怎能受此大辱?於是聯合南詔各部,聚集兵將,南詔各部以往被張虔陀欺辱多年,閣羅鳳登高一呼,應者雲集,紛紛起兵響應,張虔陀見事情鬧大了,惶恐之下惡人先告狀,向長安飛馬奏報南詔國謀反,老夫昨日接到軍報時,南詔叛軍已攻下了小夷州,馬上要向姚州進發了……」 轉身看了看楊貴妃的行宮,鮮于仲通為難道:「劍南道戰亂即起,貴妃娘娘卻似乎沒有回長安的意思,若被戰亂驚了鑾駕,老夫一百個腦袋都不夠砍的……」 顧青嘆道:「鮮于伯伯,此戰朝廷若派伯伯迎戰,伯伯定要謹慎,若然戰敗,恐怕您這個節度使當不了多久就會被朝臣彈劾,貴妃娘娘的兄長怕是都保不住您。
」 鮮于仲通一凜,顧青這番話說中了他的心事,最近幾日他正因此事而惶惶不安,當初在石橋村得到南詔國叛亂的消息時,鮮于仲通終究還存着幾許僥倖心理,以為派人與南詔國主溝通後或許他便不反了。
如今南詔國已起兵攻佔了小夷州,鮮于仲通的僥倖心理終於被徹底擊碎,同時對自己的官位愈發擔憂了,當多大的官便要擔起多大的責任,劍南道節度使可不僅僅處置劍南道公務便夠了,節度使兼任的是文武最高長官,一旦發生戰事,節度使責無旁貸必須要領兵平叛,哪怕是文官也要披甲上陣的。
鮮于仲通是文人,作作文章拍拍馬屁還可以,領兵披甲可就真不行了。
「賢侄上次在石橋村所言,可行否?」鮮于仲通終於想起了顧青當初的勸諫,當時顧青的話說得很直白,令鮮于仲通心裏頗有些不舒服。
可一旦擊碎了他的僥倖心理,鮮于仲通再次回想起顧青的話,頓覺有幾分道理了。
顧青嘆道:「伯伯莫怪小侄說話難聽,以小侄看來,若伯伯親自指揮此戰,勝負之數,負大於勝,除非伯伯能馬上向朝廷稟奏,另遣良將來劍南道指揮,伯伯居後方負責糧草輜重,或許事尤可為。
」 鮮于仲通苦笑道:「老夫不認識朝中將軍,遣誰才好呢?」 顧青沉吟片刻,緩緩道:「小侄聽說大唐有一位將軍,如今任安西都護府副都護,此人能征善戰,戰功赫赫,今年率兵攻打石國大獲全勝,俘虜了國主和王子若干,押解長安獻俘……」 鮮于仲通目光閃動:「賢侄所說者,是高仙芝麼?」 顧青點頭:「高仙芝如今挾大勝之威,正屯兵安西都護府,西域那邊戰事已定,伯伯何不上諫天子,暫借高仙芝來劍南道,助伯伯平定南詔之亂?」 鮮于仲通為難道:「暫借之說……」 顧青看出了他的猶豫,笑道:「高仙芝是當世名將,陛下需要用他鎮守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