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來...」
秦師兄說話很艱難,但依舊是咬着牙,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
「自然是宗門怕你出事,叫我們來看看。」
老年練氣士不敢出聲,中年練氣士只好自己扛起了忽悠的旗幟。
說完,他瞪了一眼老年練氣士。
後者後知後覺,連忙點頭附和了幾聲,「對對對,你師傅還掛念你呢。」
「師...傅。」秦師兄眼眸裏面閃過一道追憶,隨即搖了搖頭,「你...們...來...殺...我...們。」
「這是哪裏話?」中年練氣士『大驚失色』,「都是一個門裏面的兄弟,哪裏會有這種想法!」
「嗬...嗬。」
殭屍的笑像是喉嚨裏面卡了一口痰,聽起來很是生硬,但對面兩個練氣士依舊是強忍不適,臉上陪笑道:
「秦師兄,我們就是要殺,也是殺他們,跟你沒有半點關係!」
老年練氣士怕秦師兄誤會,加了一句,「秦師兄,你待會兒跟我們一起回宗門,長老們肯定知道怎麼解你身上的毒!」
他換位思考了一下,要是自己淪落到這種狀態,自己肯定是要找辦法補救的。
但。
秦師兄不是他。
又是兩聲乾澀的笑聲響起,秦師兄慢慢抬起腦袋,兩顆獠牙在霧氣中若隱若現,「那人說得對,你們,根本就沒把我們當人。」
隨着它氣息的變換。
身後幾隻先前像是陷入沉眠的殭屍也都抬起頭,一道道煞氣開始升騰。
雖是換了地方,雖是沒能夠引動什麼地勢,但此情此景依舊讓兩個練氣士嚇得臉色發白。
「秦師兄,你別誤會!」中年練氣士連忙補救。
他不曉得秦師兄嘴裏的『那人』是誰,但他知道肯定是有人提前給自己下好了套。
「誤...會?」秦師兄搖了搖頭,陰森森道:「是...你...們...誤...會...了。」
他抬起手。
身後所有殭屍都微微前傾,作勢欲撲。
「我...現...在...這...般,是...我...自...己...選...的。」
「吼!」又是一聲低吼。
但跟先前比起來,這聲低吼顯得更加暴虐。
強撐了這麼久,他終究還是抵不過煞氣侵襲。
既然無法抵禦,他乾脆是索性放棄了抵禦。
就如他自己所說那般,他並不是什麼被屍毒入侵,而是他自己,選擇成為了殭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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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是兩個練氣士還在苦苦支撐,但其實局面已經非常明朗了。
一個八品一個七品,別說是面對這一群殭屍,單單就是那位秦師兄,其實已經足以擊殺兩個兩個練氣士。
之所以還能『僵持』,主要是因為殭屍都擁有敏銳的嗅覺,它們知道這兩個練氣士肯定還有底牌,並不想玩什麼以傷換傷,因此打算來一出溫水煮青蛙。
南柯從地上起來,拍了拍衣衫上沾染的灰塵,道:「你說,他為什麼想成殭屍?」
「想不開唄。」顧伶眺望了一下遠處,可能她在有些方面確實不如南柯,但對於這世界的本質,她看得比南柯要更加透徹。
畢竟是『原住民』,自小就被灌輸了屬於這個世界的思維,在更多時候,都能夠更好地代入進去。
清兒罕見地面露滄桑,在旁邊說道:「其實這世上有許多可憐人,很多事都是逼不得已。」
她在顧家就見過不少苦命人,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走入了歧途。
你可以說他們自己也有問題,但其實很多時候,一個人的性格和思維,也是受其經歷影響的。
生來如此,他們很難掙脫屬於他們的命運。
南柯瞥清兒一眼,倒是沒打算戳破小姑娘的對於窮苦人民的善意幻想。
他抬起頭望更遠處方向看去,在樹林子更邊緣處,還有一道身影在迷霧裏面晃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