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靜秋沒有回禮,而是站在那裏受了他的禮,再見這人,她的內心毫無波瀾,這記憶中的翩翩公子的形象,在他不顧兩人的婚約落荒而逃時就已經消失了。
「薄公子,別來無恙?」
聽到這一如記憶中的聲音,薄景然內心苦笑,因為這一聲裏面包含着奚落與諷刺,但有錯的是自己,於是他面色赧然道,「容姑娘……不,皇子妃……」
「還是叫我容姑娘吧。」容靜秋不太想從他的嘴裏聽到皇子妃這三個字,這個身份是她避之惟恐不及的,而且當初要不是這人拋下兩人的婚約一走了之,她也不會有這個頭銜。
所以,看到他,她還會遷怒。
薄景然聽出她聲音里的不悅,本來還有幾分竊喜的心情在看到她冷肅的面容下的怒火時,那絲竊喜瞬間煙消雲散,他能清楚地感覺到容靜秋對他的怒火,但這怒火里沒有幽怨之情。
這代表着什麼?
代表着她對他的情意早已消失,或者從來沒有產生過,這讓他不由得悵惘起來。
「容姑娘,當初是我對不起你……」他苦笑一下,說出了這句遲來的道歉。
容靜秋表情很是平靜地看着他,「薄公子,我不需要你這句口頭上的對不起,畢竟,這於你不痛不癢,不是嗎?」
「不是的……」他急於辯解,最後卻又詞窮,站在那裏竟有幾分不知所措。
容靜秋把他的反應盡收眼底,只要他還知道對不起她就行了,她此行的目的就已達到。
果然,接下來就聽到薄景然道,「容姑娘,你想要怎樣的補償,只要我能辦到的,我一定不會推辭。」
到底是聰明人,只要一會兒就反應了過來。
「薄公子,我們移一步進去說話。」容靜秋指了指廳堂的方向。
薄景然點了點頭,親自在前面引路。
分賓主坐下,薄景然打發安平去沏茶,然後他就默不作聲了,他在等着容靜秋提要求。
容靜秋表情很是淡定,等安平上了茶水之後,她輕茗了一口,然後才慢悠悠地放下茶盞,抬頭直視那個似乎黑壯了不少的儒雅公子,「薄公子,你家商行在江南頗有名望,我只想讓你幫我……的產業在江南立足。」
薄景然正襟危坐,就是要仔細聽她說,但這句話怎麼聽來這麼怪,容靜秋的停頓很明顯,乍聽之下是要他幫助她發展江南的產業,但這真需要他幫忙嗎?九皇子在江南也有不少產業的,她不知道嗎?
他不由得細細地揣摩起來,莫非是婚後,九皇子對她不好?
這麼一想,他頓時急切起來,問了句一出口就會後悔的話,「他對你不好嗎?」
容靜秋愕然,這問話實在過於唐突,「你怎麼會這麼想?」
她的離開與趙裕對她是好與否無關,只與生命有關,皇家就是修羅場,隨時都會賠上小命,她只想活着,怎麼就這麼難?
薄景然又是一臉的赧然與尷尬,真想拍自己一嘴巴,這問的都是什麼話,但容靜秋這要求還是透着苦怪,「抱歉,容姑娘,是在下說話沒有經過大腦。」
「無妨。」容靜秋輕輕擺手道,頓了頓,她又補充一句,「不管我將來做何決定,都與趙裕對我是好是壞無關,」頓了頓,又惆悵道,「有時候,身不由己罷了。」
與趙裕同生共死,這個難度真的有點大,畢竟上輩子她死了,人家還活得好好的,她只要一想到這點,就會意難平。測試廣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