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堅信着她的孩子還活着。
可是所有人都用異樣的眼光看她,仿佛她的腦子出了問題。
那段艱難的時光,他們是熬着度過的,從懷上那個孩子開始直到生產之後,他們沒有一刻的安寧,那幾乎耗盡了他們所有的精力。
直到後來,連她自己也覺得那一日聽到嬰兒的哭聲是幻覺了,她沒有再吵着要去找孩子,看到她漸漸從喪子之痛中走出來,趙裕也長舒一口氣,從那時候起,他沒再提過再要一個孩子,而她也逃避着這個話題。
他們回到最初的相處模式,她依舊沉迷於吃喝玩樂諸事不理,似乎這樣內心才會獲得安寧。
後來,她被趙裕送走,直到死亡,她又慶幸孩子是真不在了,至少不用跟着她受罪。
趙裕從來沒見過容靜秋這樣陌生的眼神,這讓他的心神一顫,「怎麼了?」
這三個字震回她的神志,她轉頭看着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的纏枝花帳子,牛頭不搭馬嘴地道,「竇嬤嬤呢?」
趙裕的眉毛擰成結,好端端的提起她做甚?
「你忘記了,你說要讓她提前養老不用在府里侍候,她一直都不在府內。」
容靜秋這才恍然大悟,是啊,她重生了,甚至還讓竇嬤嬤這個討厭的女人遠離了她的生活,除了新婚好幾日見過之外,趙裕這個奶娘早被她踢出府去了,連帶她那個不知廉恥的女兒竇琪。
趙裕這個時候伸手托起她的下巴,讓她抬眼看他,「到底做了什麼夢,你就不能告訴我嗎?」
容靜秋看到他的黑眼珠子倒映出自己的身影,心神不由得一震,她是重生的這件事,她不打算向任何人全盤托出,畢竟人性是經不起考驗的,而她也不想被人當成怪物去看,對於未知的事情,人們都會下意識地產生恐懼心理。
至親至疏夫妻,什麼當講什麼不當講,心裏要有數。
不過,一個人背負着這樣的記憶實在太過於折磨人,她緩了好幾口氣,這才小心地道,「我……夢到孩子一出生就沒了呼息,然後有人告訴我,孩子……胎死腹中了……」
「一派胡言!」趙裕沒有聽完就怒聲呵斥,「是誰說的?他敢詛咒皇族後裔,你告訴我,我這就去砍了他的頭……」
容靜秋忙抱住他的胳膊,急聲道,「都說是夢了,你看你,這就氣上了,我們的孩子……」她正要說什麼時,突然感覺到腹部被重重地一踢,她頓時怔住了。
趙裕看她突然沒了反應,哪還顧着去找人出氣?忙道,「怎麼了?」
「孩子……他……」
趙裕頓時被嚇到了,不會真的出什麼意外了吧?他忙下床,「我這就去讓人把甄太醫給請來,你先別急……」
「不是,」容靜秋忙拉住他的手放到自己隆起的腹部,「你聽聽。」
初時,趙裕什麼感覺都沒有,正要收回手讓人連夜去請甄太醫,結果手掌心感覺到容靜秋腹中的胎兒踢了踢,他猛地睜大眼睛看向同樣臉現喜悅的容靜秋,這是孩子在動,他在用這樣的方式告訴他們,他很健康。
「孩子在動……」他舔了舔有些乾涸的嘴唇,道。
容靜秋猛地抱緊趙裕,此時心中的喜悅無法去形容,任何太醫的診脈都不及胎兒這一踢,這個胎動來得太遲,讓她疑神疑鬼了好長一段時間。
趙裕也激動地回抱容靜秋,在這個初夏的夜晚,他甚至感覺到容靜秋的淚水浸濕了他的裏衣,這會兒別說容靜秋了,就連他也想要大哭一場。
重新換了衣裳躺到床上,容靜秋側身躺在趙裕的懷裏,胎動開始變得頻繁了起來,她的手一直按在腹部之上,孩子每動一下,她的心就跟着顫抖一下。
直到天亮時分,孩子這才沒再怎麼動,而她長舒一口氣。
再睜開眼時,她的眼裏一片犀利,她的感覺沒有錯,上輩子生產時她是真的聽到孩子的哭聲,那不是一個死嬰。
她的孩子被人調換了,一定是這樣的,她該相信一個母親的直覺。
竇嬤嬤,這三個字一醒起她就會忍不住咬牙切齒,上輩子,她欠她一個解釋,如果可以穿回上輩子,她一定嚴刑拷打這個可恨的女人追問她孩子的下落。
第四百零二章 噩夢的根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