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自已,平素的矜持也被拋到了九霄雲外,喊得那是盪氣迴腸;而艾格隆自己,則相對來說還保持着一絲清明,沒有完全沉醉其中。
不是說特蕾莎不好,也不是不爽,而是兩個人結婚之後每天朝夕相對,艾格隆漸漸地對她的已經非常瞭然於心,不光熟門熟路地輕易就能帶着她進入狀態,甚至還有點「公事公辦」的意味。
也許是因為今天見證了艾格妮絲的表演、印象太過於深刻的緣故,看着身下微微眯着眼睛輕聲呼喚的特蕾莎,艾格隆不自覺地突然想到,如果是艾格妮絲的話,她該會是怎樣表現呢?
肯定不會如此順從的吧?也許她會反抗,會想要搶過主動權,甚至會對自己破口大罵。
嗯有意思!艾格隆遐想了一下,突然感覺勁頭更足了。
突然,他又感覺到了不對勁,畢竟在和妻子共赴巫山的時候居然還在想着別人,哪怕他自己也覺得這未免過於人渣了。
看來,重逢之後,艾格妮絲對他的觸動太大,以至於讓他的思維都有點受其牽制了。
這樣不好,他很不喜歡那種失控的感覺。
哪怕他想要得到艾格妮絲,那主動權也應該操之在手,怎麼能反而為其所困呢?這太不像是個王孫公子了,簡直在給皇室丟臉。
於是他連忙心虛地收回了思緒,集中精神來滿足興致大發的妻子。
狂風暴雨漸漸地變成了和風細雨,最後兩個人一起來到了至高的絕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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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艾格隆夫婦在探討人生真諦的時候,愛麗絲也帶着女兒一起回到了自己的臥室當中。
不過,相比於其樂融融的兩位陛下,她這裏要孤寂許多——因為她的丈夫,此刻還在床上酣睡。
愛麗絲收拾好東西、打發好女兒之後,來到了床邊,默默地看着丈夫。
雖說她表情平靜,但是從她湛藍的眼睛裏,有些止不住的失望。
這麼重要的活動,結果因為喝酒誤事,導致全程錯過,這是何等的失態對家庭,對女兒太不負責任了。
在她的注視下,埃德加睡眼惺忪,一臉幸福地沉睡着。看上去和往常一樣俊美。
那個浪漫多情的畫家曾經奪走了她的放心,直到今天他仍舊如此俊朗倜儻,可是他真的是一個稱職的丈夫和父親嗎?
愛麗絲不是個蠢人,相反聰明而又敏感,和枕邊人度過了這麼久的時光,她心裏當然也知道答案——可是很多時候,人們並不想要知道,更加不想要面對答案。
如果答案本身會帶來痛苦,人們的第一選擇就是迴避並且無視它,直到避無可避為止。
正當愛麗絲沉思的時候,一直沉睡的埃德加忽然有了動作。
他緩緩地扭動了一下身體,發出了意義不明的咕噥聲,接着他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愛愛麗絲」看到熟悉的妻子,他頓時安下了心來。「天亮了嗎?」
愛麗絲看了看迷糊又緊張的丈夫,既無奈又愛憐地搖了搖頭。
「準確來說,天已經黑了。」
「什麼!」埃德加頓時大驚失色,掙扎着想要爬起來,卻因為身體還沒有協調好所以又跌回到了床上,「今天不是要和陛下聚飲嗎?你們沒去嗎?」
「我們去了,而且已經回來了——」愛麗絲平靜地回答。
她知道事情已經發生了,再責備丈夫也沒有意義,再抱怨地話只會激化夫婦之間的矛盾,就算大吵一架也無濟於事,所以她可以讓自己的語氣里沒有呵責的成分。
但即使如此,這個回答仍舊讓埃德加嚇得魂不附體。
「上帝啊!」他痛苦地撫摸了一下額頭,「我怎麼會睡了這麼久?該死怎麼就喝了那麼多!」
他當然不會想到,陛下居然會讓自己的親衛隊長給他下藥,再加上酒醉斷片之後記憶力本來就很模糊,所以只是覺得是自己沒有控制住喝多了。
懊惱和慚愧讓他心煩意亂。
能夠被兩位陛下抽出時間親自招待,可謂是自家難得的殊榮,這麼重要的活動,自己居然會因為酒醉而缺席,何等不成體統!
「愛麗絲抱歉,我做了件大蠢事!」他大聲哀嘆。
他倒不是為自己可能會在兩位陛下面前失寵而擔心,因為他本來就不關心什麼前途和恩寵;但是為自己可能影響了父親而哀嘆,他不願意讓老父失望。
「現在抱怨這個也沒有意義了,你先恢復一下吧。」愛麗絲嘆了口氣,沒有抱怨,而是從旁邊拿了一杯水遞給了丈夫,「昏睡了一天,你應該已經餓了吧?快點起床吃點東西吧。」
「謝謝你,愛麗絲」埃德加連連道謝,然後喝了水。
接着,他總算恢復了對身體的控制,然後慢慢地走下了床穿好了衣服。
「那今天,是你帶着夏露一起去的嗎?」接着他問。
「是的。」愛麗絲原原本本地將今天的所有經過都講給了埃德加聽。
聽到妻子的敘述之後,埃德加總算放下了心來。
兩位陛下既然玩得很開心,那麼也就不會在意自己的缺席了。
而他心裏也很清楚——這也是愛麗絲努力為自己補救的。
在自己猝然以內酒醉而酣睡的時候,愛麗絲先是為自己找好了體面的藉口,躲過了『酒醉失態』的惡名;然後又拉着妹妹和女兒想盡辦法討好兩位陛下,在賓主盡歡的歡笑聲當中,自己的缺席也就無人在意了。
短時間內就處理好了這一切,真可謂是指揮若定,而且還能夠被眼光挑剔的兩位陛下認可才藝,何其難得!
爸爸幾次說過愛麗絲比自己厲害,看來是一點不錯。
如果她是自己的話,爸爸一定會欣慰到睡不着覺吧
一想到這裏,埃德加不免有些自慚形穢。
因為他知道自己背着妻子到底做了什麼,更因為知道,相比於流光溢彩的妻子,自己雖是金玉其外,但是內中靈魂的腐朽和頹敗,卻完全無法相提並論,甚至哪怕接觸一下這種光芒,都有一種靈魂在被灼燒的痛覺。
可即使知道如此,已經習慣了的生活方式也是難以改變的。
埃德加只能摁住了心中的懊惱和慚愧,再度向愛麗絲道謝。「愛麗絲,多虧了你你幫上大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