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
「喏!」
宇文節推出,須臾,楊氏兄弟先後走進,然後「噗通」一聲跪在長孫無忌腳前,齊齊大呼道:「趙國公為吾等主持公道,咱們洛陽楊氏完啦!嗚嗚嗚!」
兄弟兩個喊了一嗓子,哭得涕泗橫流、撕心裂肺。
不是他們兩個裝相,私軍對於門閥之重要,無需贅述,一個沒有私軍死士的門閥,縱然族中傑出之士再多、出了再多的官宦、擁有再高的聲望,也無法達到雄踞一地、盤剝百姓、世世代代尊榮備至的地步。
無他,若無支撐家門之私軍死士,朝廷只需一道令旨,區區一個縣令指揮數百郡兵便可破一家、滅一門……國家機器面前,什麼權勢、聲望、地位都只如浮雲,唯有私軍死士才足以倚仗。
現在這萬餘私軍被剿殺殆盡,洛陽楊氏一蹶不振,用不了多久,周邊的門閥就能將他們吞得骨頭渣子都不剩……
長孫無忌被他們又哭又鬧折騰得腦仁生疼,揉了揉太陽穴,叱道:「稍安勿躁!」
兄弟兩個這才止住哭泣,不過仍是抽抽噎噎,難以平靜。
長孫無忌這才問道:「方才你們對宇文節說,昨夜突襲你們營地的乃是李積的軍隊?」
楊遠方咬牙切齒:「沒錯!」
長孫無忌道:「何以見得?」
楊挺方抹了一把眼淚,道:「那些賊兵衝鋒之時,大聲言及『奉英國公之命』,吾絕不會聽錯!」
長孫無忌:「……」
只因他們喊了一嗓子「奉英國公之命」,你們便將罪魁禍首按在李積頭上?簡直兒戲!
宇文節也有些無語,他先前只聽這兩人說兇手乃是李積麾下兵卒,卻並不知兩人居然是以此等方式認定,若那些兵卒喊一聲「奉旨而行」,你們是不是還要將罪名按在李二陛下頭上?
簡直不可理喻。
長孫無忌摁着太陽穴,勉力維繫頭腦清楚,溫言道:「此事斷不會那麼簡單,也有可能是旁人栽贓嫁禍。」
楊氏兄弟愣了愣,旋即異口同聲:「那必然便是房二那棒槌乾的,吾等與他不共戴天!」
宇文節在一旁見到長孫無忌臉色甚為難堪,便上前一步,溫言道:「此事頗多蹊蹺,斷不能輕易認定兇手。二位不妨先行下去歇息,這邊會派人詳加調查,待到查出真兇何人,定會為二位討一個公道。」
楊氏兄弟人在屋檐下,一切都得倚仗長孫無忌主持公道,否則他們兩個弄得萬餘私軍全軍覆滅,根本不敢回去洛陽領受家法,只得不情不願的答允下來,由書吏帶着暫且在延壽坊內尋一個住處予以安置。
待到楊氏兄弟離去,長孫無忌看着宇文節問道:「你以為如何?」
宇文節沉吟一下,搖頭道:「卑職愚笨,猜不出是何人手筆。」
長孫無忌拿起茶杯喝了一口,道:「說說看。」
宇文節道:「賊兵雖然口稱『奉英國公之命』,但之前南陽段氏被剿滅,英國公特意派遣張亮前來予以解釋,可見英國公並不願與咱們關隴結怨,又豈會派兵剿滅洛陽楊氏,且在行兇之時泄露身份?再者,英國公屯駐潼關,若向抵達盩厔,則必須穿越咱們關隴亦或者東宮的防區,難以保持行動之隱秘,一英國公之性格為人,大抵不會如此。」
分析的合情合理,長孫無忌頷首,問道:「那便是東宮了,何以說是猜不出何人手筆?」
宇文節蹙眉,緩緩道:「東宮之軍隊眼下分為內外,能夠調動兵馬且敢於不顧和談剿滅洛陽楊氏私軍的,唯有房俊。但房俊其人雖然有『棒槌』之綽號,卻絕非愚蠢之輩,當真意欲嫁禍英國公,又豈會是這等低劣至被人一眼看穿之計策?」天唐錦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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