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快步走進書房,見到長孫無忌陰沉的臉色,先是心中一慌,繼而連忙說道:「家主,已經有了消息……」
長孫無忌這才握拳輕輕錘了一些腦袋,脹痛的感覺略有舒緩,聲音沙啞的問道:「如何?」
那管事低聲道:「所有人過了大散關,就在關外十餘里的地方,被一夥黑衣人追上,圍在官道旁幾間民舍之中……」
長孫無忌眉心擰成了一個疙瘩,輕輕嘆了口氣,道:「到底都是關隴的子弟啊,死的有些可惜了……想必這個時候,消息已經傳到各家了吧?你去吩咐一下,讓郎中前來為吾開一些藥,大抵是受了風寒,頭疼得厲害……稍後還要與各家的家主前去叩闕,一同狀告房俊。」
那管事遲疑着並未離開,躬了躬身,遲疑一下才說道:「家主,那些關隴子弟……並未死。」
「嗯……嗯?」
長孫無忌一雙眼睛瞬間瞪大,吃驚的看着管事,問道:「你說什麼?」
「家主,那些黑衣人雖然將關隴子弟圍在民舍之中,但只是敲碎了每人一個膝蓋,廢了一條腿,卻並未將所有人都誅殺乾淨!」
「……」
長孫無忌的腦袋好似被什麼東西狠狠的撞了一下,一時間有些發懵。
怎麼可能?
那房俊信誓旦旦要效忠陛下,甘願將關隴的仇恨吸引過去,從而將皇族摘出去,卻怎地不殺人,只是敲斷了一條腿?
難不成他以為區區一條腿,就能讓所有關隴貴族們順理成章的去找他的麻煩,而放棄與皇權的爭鬥?
長孫無忌呆愣半晌,發現事情似乎完全脫離掌控,並未按照他自認為的方向發展下去。
這棒槌是個傻子麼?
當然不是!雖然那廝平素行事莽撞跋扈,但那一會不是謀定後動,胸有成竹?那一張看似忠厚的黑臉之下,隱藏的一顆奸詐狡猾的心!
對於這一點,長孫無忌無比確信,所以他不明白房俊為什麼僅只是敲斷了那些關隴子弟的一條腿,這種看似紈絝至極有仇必報的做法,顯然不足以替代皇族與關隴之間的衝突。
除非……
一道光亮猛地從長孫無忌腦海里閃現,身軀猛然一震,他急忙抬頭問道:「傳回消息之人,可還有別的話說?」
管事道:「人就在門外,奴婢將他叫進來親口秉明家主可好?」
長孫無忌頷首道:「讓他進來!」
這件事已經超出了他的設想,必須要儘可能多的知道更多的細節,方才能夠推斷房俊到底打着什麼算盤。
一個衣衫濕透的家將走進書房,躬身施禮。
長孫無忌直接道:「無需在意這些禮節,速速將汝所知道的一切細節都稟明,包括那些黑衣人說的每一句話!」
「喏!」
那家將應了一聲,道:「那些人皆穿黑衣,但為首之人乃是右屯衛將軍高侃,奴婢是認得的……」
他奉命緊隨在那些關隴子弟身後,就是為了事後將詳情報之,此刻事無巨細娓娓道來,將當時發生的事情還原出來。
當聽到高侃那一句「免得爾等蠢貨被那些心底陰毒之輩利用,稀里糊塗的畏罪潛逃最終卻做了替死鬼」之時,長孫無忌腦子裏「轟」的一聲,如遭雷噬,渾身劇震。
娘咧!
房俊這個王八蛋當真是陰險毒辣,居然挑撥離間?!
可問題是若是當這些人知道了自己的兒子其實並未出城,緊接着關隴貴族們的反應……
一陣徹骨的寒意瞬間襲來,長孫無忌疾聲問道:「二郎何在?」
管事連忙道:「回稟家主,現在已經是卯時末辰時初,您昨日不是讓二郎前往宗正寺投案麼?這會兒已經出發了。」測試廣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