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女媧駕起祥雲,小玉拍手道:「終於不用跟着楊戩那惡人了。娘,女媧娘娘的宮殿好看嗎?」三聖母微笑,說:「傻丫頭,娘娘的重華宮是古神上仙議事的聖地,豈容凡人常住?我居處名叫冰宮別苑,在天池之巔,是恩師的一處行宮。」
女媧的雲頭一直北去,雲下景致,由群山蒼翠漸漸變為白雪皚皚,天池之巔,積雪亘古不化,別苑所在之處,因有着常年不竭的溫泉,是以四季如春,繁花似錦,在一片白色天地中極為醒目。女媧安排妥仙吏侍女專職指導楊蓮的修煉,照顧她平素起居後,便靜坐在床邊,等待她醒來。
三聖母痴痴地看着女媧,輕聲道:「那次我醒後見不到二哥,又處在一個全然陌生的所在,着實是嚇壞了。可一看見娘娘,不知怎麼的,就有了溫暖的感覺。她老人家只安慰了我幾句,卻令我立刻破涕為笑,忘了所有的憂愁。從此我便住在別苑,一住,就是好多年。」
隨着她的話音,小楊蓮已在女媧的細語中開心地笑了起來。此後,女媧返回重華宮,仙吏們盡心盡意地照拂着楊蓮,仙術道法,星相琴棋,日日學不完的功課,卻又不枯燥乏味。閒暇了便在別苑的花園中玩耍休息。漸漸地,光陰似箭,那個粉雕玉琢般的小女孩,已出落成亭亭玉立的美麗女子。
鏡外龍四笑道:「想不到姐姐二十歲時道術便有成就了,難怪幾千年來一直長駐青春,清秀皎好,三界少有。」百花卻向劉彥昌打趣道:「還是劉先生有福氣,這樣聰明美麗,又優雅善良的好妻子,別人尋遍三界,可再也找不到第二個啦!」
一年又一年,別苑是仙家寶地,風景絕美,天池上其他修真的弟子也常來作客,較之那顛沛流離的三年多,此中的幾百年光陰竟是快如彈指。沉香等人固然樂不思蜀,鏡外眾人也終日談笑風生。反倒是楊蓮常一個人坐着,手撫楊戩留下的那塊金鎖出神,低語着心事,傾述思念之情。
這一日楊蓮又想起二哥,對着山壁上一條瀑布,怔怔地泫然欲泣。一名老仙吏匆匆地奔了過來,叫道:「蓮姑娘,可讓我好找!娘娘聖駕親臨,正在後殿等你過去說話兒呢!」
楊蓮沿小徑往後殿行去,殿邊一叢花樹,燦若雲霞,女媧正站在樹下,攬了花把玩着,若有所思。此時見楊蓮過來見禮,便將手中花佩到徒兒發鬟上,愛憐地道:「我上次來蓮兒尚稚氣未脫,現在竟出落得如此清麗,是越來越象我那瑤姬妹子了。」
在別苑數百年中,女媧只來過兩次,但對楊蓮而言,她早如母親般親切。此時,偎在女媧身邊,臉上全是歡喜,但聽恩師提到瑤姬時,神色還是為之一黯,道:「師父,您事務繁忙,難得來趟。蓮兒一直很想您老人家,也……也很想我那受苦的娘親。」女媧安慰般地撫着她的鬢髮,問:「是只想着師父和你娘麼?蓮兒,這幾百年中,還有沒有別的人讓你掛念了?」
楊蓮按向懷中的金鎖,輕聲道:「師父,那自然是有的。」女媧一嘆,道:「是了,你兄妹兩人,都是一直牽掛着對方。我本該讓你們早日團聚,但一則你練功正在緊要關頭,分心不得,二則你二哥做了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功敗垂成,後果嚴重。我須待那件事的影響自然地消彌殆盡,是以一拖就是幾百年的光陰。」
楊蓮關切地道:「驚天動地的大事?二哥他怎麼了?」女媧道:「你不是一直都念着你娘麼?你二哥也是一樣。可就算他有了傲眄三界的強橫法力,卻仍敵不過天條的森嚴。幾百年前他強劈桃山,本欲救母,卻反而害了瑤姬和他自己。」
楊蓮心中大亂,顫聲道:「師父,您的意思是……」女媧感慨地道:「桃山救母不成,蓮兒,以後的路,只剩下你兄妹倆相互扶持着走下去了。」楊蓮淚水灑落,叫道:「您是說,我娘……我娘不在了?」
女媧點頭又復搖頭,說:「機緣未到,我也不能多說什麼。總之蓮兒,你須牢牢記了,人最易傷害的,往往只是愛自己最深的那個人。你與你二哥,一定要記得好好善待對方,不要忘了幼年走過的那些艱難歲月,更不要忘了,他曾是如何地寵你愛你。」
鏡外百花聽得不服,又不敢反駁這上古大神的嚀囑,只低聲道:「什麼寵啊愛啊的。把人家丈夫拋下地獄,將人家愛子逼得九死一生,這種寵愛還是不要也罷!」
楊蓮含淚道:「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