慣了嗎?
餘下幾天,哮天犬除了留在破廟裏照料主人,就是想找些門路討生活。沒有了法力,他連常人都不如,每次都是垂頭喪氣地回來,伏在楊戩身上痛哭不已。「我真是笨,主人,求你,沒有你哮天犬真的活不下去,你千萬別丟下我……」小玉心中一酸,抓緊了沉香,人人都知道,這狗兒必是想起當年真君神殿裏,楊戩和他說過的那些話。
那老乞丐心腸極好,看這兩人不成事,又不肯學着乞討,便天天多帶些殘羹剩飯回來。哮天犬用慢火熬成薄粥,一口口餵給楊戩,自己只刮些熬焦的鍋底殘米果腹。
這一天,又是傍晚,老乞丐回來了,卻是一臉的惶恐,抓住哮天犬,喘得說不出話來。半晌,才道:「快……快帶着你朋友走,老大要來了。讓他見着,你們要麼入伙,要麼,就得被活活打死!」哮天犬一呆,愣愣地反問:「老大?」老乞丐和他這幾日處下來,知道他人情世故一竅不通,倒象全不懂人間生活一般。一時也解釋不清,只管拉他,要他背起楊戩快走。
就在這時,重重的咳聲響起,有人冷笑着罵道:「老王頭,有新人入伙居然瞞着老大,你的膽子,是越來越大了!」
老乞丐嚇得一哆嗦,畏縮地收手退到一邊。廟門被踢開,六七個壯實漢子闖了進來,鶉衣百結,卻拾綴得極為乾淨。為首的尖臉吊眼,一道刀疤從鼻樑上橫拖過左頰,平添了幾分狠勁。三聖母一直半跪在哥哥身邊,此時抬眼望去,失聲驚呼,這個疤面漢子,她在龍八的婚宴上,便是見過的了。
「懂不懂規矩,嗯?不拜老大交份子,就想在這兒混?」一個手下不等疤面漢子發話,已一腳踹倒了哮天犬,惡狠狠地罵了起來。哮天犬跌倒在地,硬着頭皮分辯:「不是,我只是借宿……」那手下又是一腳踹下,「借什麼宿?奶奶地,城南的破廟廢屋全是我們老大的地盤,留在這兒,就要入伙!」哮天犬捂住腹,還想分辯,,卻已痛得說不出話了。
疤面漢子一擺手,示意手下先停下來。他饒有興致地看了看哮天犬,又看了看昏迷不醒的楊戩。三聖母想起當日二哥所受的折辱,惶急地擋在哥哥身前。所幸疤面漢子已將目光移向了哮天犬,得意地一笑,道:「小子,我看你頗順眼的,以後就跟着我混了罷!討飯三年,換個皇帝也不干。」
哮天犬掙扎着起身,叫道:「不,我不是乞丐,我不能討飯,我……我……」主人的身份,如果淪落成乞丐,主人醒了後,怎麼受得了?豈不成了三界中天大的笑話了!
疤面漢子臉色沉了下去,冷哼着:「給臉不要,不識好歹!」正要示意繼續動手,卻見哮天犬眼角餘光不停地看向楊戩,不禁好奇,又問,「這個活死人是誰?」
哮天犬大驚,擋在楊戩身前,顫聲道:「不,我主人傷得很重,你,你,你要打就打我吧!」
疤面漢子呸了一聲,道:「老子要教訓誰,輪得到你小子管麼!」飛起一腳,將哮天犬踢開,又一腳掃在楊戩肩上,無所依憑的身子軟綿綿地滑倒在地。
「不要,不要打我主人……」哮天犬想撲過去,卻被人七手八腳地按住。疤面漢子冷笑:「主人?在我的地盤上,我就是主人!」一揚頷,幾個乞丐會意,四下找尋,遞過幾根粗大的荊條。
疤面漢子在空中虛擊一下,目視着哮天犬,問道:「你真不願入伙?」哮天犬咬着牙不答,等着他動手鞭打。疤面漢子卻又是一聲冷笑,反手重重抽在楊戩身上,荊條又韌又硬,剜開衣衫,留下深深的血痕。三聖母失聲驚呼,疤面漢子意猶未足,將荊條擲給手下,「給我狠狠地打這個廢人,打到那小子同意入伙入止!」
五六個惡丐一涌而上,荊條拳腳,雨點般落下。楊戩毫無知覺,血順着嘴角湧出,傷口崩裂開來,身子翻滾在地上,染出一地的血紅。三聖母失聲驚呼,這些,只是皮肉之傷吧,可是重傷待斃的身體,還能經受多少這樣的皮肉之傷!
哮天犬拼命掙扎,要過去,卻哪裏掙得開?疤面漢子一付心滿意足的樣子,擺擺手,示意先停了毆打,問哮天犬:「你想好了沒有?」一腳踏上楊戩手腕,用力下踩,腕骨咯咯作響。哮天犬痛哭出聲,聲嘶力竭地大叫起來:「我答應你,什麼都答應你!你鬆開,鬆開!」
縮在一邊的老乞丐也看不下去了,壯着膽子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