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最麻煩的無疑是作為土地封建領主中,歷史悠久的軍事貴族團體——德赫干們,富庶的產出和優裕的生活,讓他們的子弟有足夠閒余自小開始學習戰鬥和軍事技藝,也供養了相應專業武裝脫產人口,以鎮壓地方維持利益。
他們從個體實力上說,不是太強大,但是數量上足夠大,一旦缺少相應壓制的力量,很容易收到外部的煽動和挑撥,成為地方不安定的因素。
而唐人建立起新的統治秩序後,出於一個穩定後方政治上的考慮,並沒有直接剝奪大部分人的傳統利益範圍,而是通過劃定的直轄區域,來實行一全新的示範模式,配合駐軍威懾和政治羈縻,從經濟和文化上進行間接控制和滲透。
光是唐人諸都督府、軍州、防禦使下,不算那些城傍藩附,直接治理的番漢生熟戶口就達到了十一萬四千戶有餘,不論質量、成分和比例的話,其中十八歲以上的在賦稅丁役籍的男子,就達到了二十八萬口之多,通過普遍半軍管下的屯莊集體生活和勞作,這些年交公和結餘的糧食財帛,足足抵得上國內十幾個中上州的歲入。
除了新制度和組織帶來的生產效率提高外,唐軍的屯圍中善於使用大量戰爭所獲得廉價奴婢,也是重要原因之一。
此外,唐軍征服河中列國之後,從大食人的高壓下回覆信仰的各色宗派信徒如雨後 chun 筍一般的冒出來,但大概還有幾萬不願意改信的當地穆斯林,被分散在各地軍莊附近,進行就近監管和改造。他們也可以產生相應的效益。
經過這次大多數德赫幹家族的年輕成員,相繼徵募從軍後,一些事情就比較好辦了,比如集中力量收拾掉一些不長眼的傢伙,剝奪掉他們的權益和土地。當然,偏遠一些地方的傢伙就算了,他們的位置決定他們要想做點什麼,也是鞭長莫及的。
而在另一方面,西路大軍這一路征戰過來,沿途所獲的財貨物資,讓已有天文身家的我還是忍不住驚嘆一番,不知道該是感嘆大食人的搜刮盤剝有道,卻最終便宜了唐軍;還是那些德赫干善於經營聚斂,卻為人做嫁衣。或是還是河中民間歷代積余之富,經過了這麼多次折騰和反覆,還能壓榨的出來。
從(康居城)撒馬爾罕到(安國城)布哈拉,大小新舊庫房裏儘是堆積如山的金銀器物,因為一時變賣不掉而堆滿庫房慢慢霉壞的香料、yào 材和紡織品,因為數量太多且沒有多少人不識貨,被當做大件墊底包裝容器的古代文物和藝術品,也比比皆是。
而且這還不是全部,一部分量輕質貴比較好處理的金珠寶欲錢幣什麼的都被花掉或者變現,還有很大一部分則分散掌握在眾多唐軍將士私囊中,
為了重新整理這些戰利品,最終幾乎花費了一旬的時間,這才將該就地拍賣的拍賣,該打包輸送回國,委託承運,逐一梳理處置清楚。
有這一大筆額外收益做基礎,很多東西就方便展開了。
雖然佈置了初步的情報工作綱要,但這種東西也需要很長一段時間的持續投入,才能產生效果。
大多數真正意義上的情報工作,並非像電影裏演的一般靠翹對手的保險柜什麼的,或是如《》裏一般,在主角光環下,走到哪裏都正好能聽對對手正在策劃的陰謀。實際的工作是一個涉及到方方面面,繁瑣枯燥而漫長的過程。
相關的人員未必要多年出色的資質和天分,但是卻要有足夠的耐心和細緻,忍受寂寞和不為人理解的孤單,過剩的求知慾和好奇心是最大的忌諱之一,這個崗位不要求創造性和想像力,但是又要求足夠的邏輯推理和分析能力。過於熱情奔放或是表現欲過強的人,都不適合這個行業。
孫子論間,分五種。「有鄉間,有內間,有反間,有死間,有生間。」,所謂鄉間,即紮根於鄉土民間的間諜,內間,意為居其內而謀其位,隱藏很深的內奸,反間,死間即一次性完成任務就消耗掉的間諜,生間為長期潛伏,非不得以不動動用的間諜。
但無論那種間,訓練潛伏,安排合適的身份和職業作為掩護,都不是快眼一躍而就的。因此從軍隊和國人背景的商業活動為地方情偵工作的出發點,是最合適也是最容易見效的。
還可以通過商業行為獲得的盈利分成,來進一步支持情治工作,情報活動的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