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乖乖噤了聲,雙手向上勒着他的脖子,頭枕在他肩上,輕聲說道:「李郎,你走之前,我想讓你陪我去一個地方。」
「哪裏」
「椅山渡口。我想祭一祭靜怡。」
椅山渡口
天空淅淅瀝瀝地下起了小雨,李達航給她撐着傘,她默默地灑了一把一把的紙錢,風一吹凌亂無章地散向江面。
來龍江城的第一天,就見到那茫然無措的小尼姑靜怡,想起善良的她對自己的好,蘇珊不由得悲從中來,要不是因為自己,她不會莫名其妙地被留在十五貝勒府當什麼庶福晉。
要不是因為自己突然見到朱禪而撇下她,她不會再次被多鐸的人捉回去,更不會有後來的情根深種、不能自拔,而最終落得個屍骨無存的下場。
「李郎,你說下輩子我還會不會遇見靜怡」她望着滔滔江水,不覺潸然淚下。
李達航沒有說話,只是望着飄散細雨的天空,伸手攬緊了她的肩。
盛京
十里桃花初春開,乘醉聽簫鼓樂動。
盛京最大的桃花庵東面是各種建築宏偉高城,整座古城綠水花山環繞,煙柳畫橋,南邊湖水上的遊船華燈初上,正是王孫公子、風雅人士吟詩弄月的好去處。
深情埋心不可觸,悵望江水滿眸傷。
綠樹雲繞,清湖疊山,絲毫改變不了那張沉默、冷漠的冰山臉,眉目冷峭,鼻樑挺傲有如孤峰,死板的臉上不起半點波瀾。
白天最熱鬧繁華之處應是桃花庵,夜晚最熱鬧的當屬盛京正中的長樂街。
街上儘是面含春情,倚門調笑的倡家女子,脈脈春情在有風有月的夜裏暗送。
可是這一天,聽說十五貝勒多鐸要來,剛一到掌燈時間,長樂街附近的民巷便早早地大門緊閉,許多小商販天未黑就收了攤子回家去,反而是樓里的姐兒比往常更早地從樓上探出頭來滿眼秋波地遙遙張望。
月眠樓的老鴇一把拍在門口的小美身上,罵罵咧咧地說:「你這死丫頭,怎麼又學別的姐妹在這偷看,再不去伺候,看我不打斷你的狗腿」
「媽媽饒命」小美求了一聲饒,卻依然在遠遠觀望着,問道:「是不是鎮南王又來不然怎麼樓上的姐兒又在遙遙張望。」
「這次不是鎮南王,」鎮南王已經成了這裏的新主人,不過老鴇沒得到指示,她可不敢到處亂說,她輕拍了一下小美腦袋,「沒看到附近的民巷只要家裏有姑娘的早早就關了門,他們怎麼會怕鎮南王,這次來的是十五貝勒多鐸。」
「十五貝勒多鐸是哪般人物,怎麼盛京的那些姑娘家都那麼怕他」
「聽說十五貝勒在龍江城蓄養了十五位姬妾,從不厚此薄彼,這番大汗召他回盛京,府第都建好了。」說罷一拍小美的屁股,「沒見這長樂街那些紅牌姑娘今夜都冒了頭你說要是他今夜來了,你能見得到嗎」
小美扁扁嘴,一臉的沮喪。
「快去幹活,你以為上次有位貴人叫了你作陪,你就也成紅牌姑娘了你這模樣身材,就不要做什麼白日夢了。」老鴇邊說邊把小美拽到屋裏。
小美哭喪着臉,囁嚅着說:「媽媽這樣說我不公道,幾個月前你從街上撿來那個乞丐,渾身都長了瘡,頭髮里都是虱子,衣服破爛不堪,一張臉全是泥垢,你偏生要給她治,還供她吃穿,結果呢」
小美說得頭頭是道,津津有味,絲毫沒有發現老鴇變了臉色,她還繼續喋喋不休道:「也不見得是個如何天仙般的人物,居然還是個啞巴,從來不說一句話,媽媽你還以為奇貨可居,將養了一個月,不料上月秋風閣起火,那乞丐竟然趁亂逃了,這不是丟了夫人又折兵麼我再不懂事也還是有良心的」
老鴇見她舊事重提,氣得跳腳,隨手從門後抓過一根藤條就往小美身上招呼過去。
小美被打習慣了,有了經驗,驚叫一聲,就四處躲藏,實在沒辦法了只得奔出月眠樓的大門。
她一邊跑一邊回過身去乞憐求饒,不料這次一不小心又撞到一個人身上,險些摔倒,一隻白皙骨感的大手輕輕扶住了她。
今天的天色黑的太早,月眠樓門口的燈籠又太舊,那人一身白